到了时辰后,皇上和皇后妃子们进来,武战拉着胡蔓起身,跟随众人一起在中间跪下行礼,皇上看似心情不错:“平身吧!大家放随意些。”
随着宴席开始,宫人陆续开始上菜,舞乐也表演起来,胡蔓还真是很久没这么吵闹过了,也许刚坐完月子的关系,脑袋有些嗡嗡的,只能埋头吃东西。
武战给她挑些清淡的夹在碗里,凑过去道:“不合胃口就少吃点,回了家再给你做。”
“还好。”胡蔓适应些,看着中间跳舞的舞女,可以说个个都是美女,而且身条柔软,舞姿优美,看起来就赏心悦目,又看皇上旁边那一溜的妃子,不由道:“难怪皇帝们都后宫佳丽无数,这身边这么多尤物,能把持得住才怪。”
更何况没任何人敢指责什么,连皇上的女人都不敢干涉皇帝,自然更毫无顾忌。
武战轻笑一声:“这么久了,你对这些应该适应了吧?总之,你管好我,我没别的女人就行了。”
胡蔓斜他一眼:“你敢!”
“不敢不敢!”武战陪笑的夹块儿竹笋:“你先垫垫肚子,等一会儿给皇后送完寿礼,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一曲舞罢,舞妓刚退下,果然太子捧着一个锦盒上前行礼:“儿臣祝母后生辰和乐,安康顺遂,这是儿臣一点心意,望母后喜欢。”
说罢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块儿通体鲜红的如意:“这如意是儿臣派人到全国各地好不容易收到的,据说一共就剩两块儿,用烛火映照,里面还有血丝流动,温润剔透,常放在身边对身体有益。”
皇后拿过太监呈上去的如意看了看,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东西,有劳太子费心。”
得到夸赞,元尧心满意足的退了下去,理所当然的二皇子也出席,捧着两本诗经道;“儿臣思来想去也不知该送什么好,只能在府里闭门几日,为母后亲手抄了诗经祈福。”
想当然的,皇后自然也十分高兴,她本来就好礼佛,王爷亲手抄的,更是可见心意,笑着收下了。
接着……就该是三王爷了,众人齐齐看过来,胡蔓都能感觉到旁边武战的注目,不由也一动不动的盯着元翎看。
果然元翎缓缓起身,可还没等他出列,旁边的元振云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一下寂静的殿内,顿时嘈杂了起来,旁边的穆玲爱赶紧低声哄着,元翎也皱眉问他怎么了,可元振云什么都不说,就是哭。
连皇上都关心道:“云儿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人太多一时有些不适应,儿臣哄哄就好。”元翎回了声,低头安抚元振云。
可这孩子就像上次刚带回府一样,什么都不说,就是哭,哭的时间久了,连皇后都走过来道:“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哭个不停?”
“应该不是。”元翎头疼道,这么多天了,他都跟自己和穆玲爱都熟多了,不至于离开岳然这么儿就这样吧?难不成还得把岳然也带来不成?
皇上招招手:“来,把孩子带到朕这儿来!”
元翎只能一把抱起孩子,走上前,皇上单手揽着元振云:“云儿,告诉皇爷爷,是想要什么东西,还是哪里难受啊?”
元振云哭的眼睛通红,两手揪着衣服,一味的哭,皇上也着了急:“快!宣太医来!”
胡蔓看着孩子哭,低声向武战道:“有些不对劲啊!”
“嗯?你看出什么了?”
“孩子哭的突兀,而且什么都说不出来,神色有些异常。”
“说起来……”武战低声道:“之前本来三王爷只把孩子带回了王府,听说就是孩子哭闹不止,又什么都查不出来,没办法才把岳然接回王府,岳然一去,孩子就没事了,这次会不会…也是想娘了?”
“要是想娘,他怎么不说?”胡蔓一撇嘴:“一岁多的孩子,最起码还是会叫娘亲的吧?”
不对劲是不对劲,但胡蔓不能上去看,也不能确定到底怎么回事,只能等太医来,没一会儿,太医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皇上道:“快看看朕的皇孙是怎么了?”
太医忙给元振云把脉,半晌才道:“回皇上,世子爷…除了脉象有些快,没什么异常啊!”
皇上脸一沉:“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你说他没事?”
太医脸色发白,扑通跪下道:“皇上恕罪,老臣的确是看不出世子爷的不当之处啊!”
这次还没等皇上说话,元翎忽然眼神扫到下面,在胡蔓身上停下,似乎犹豫了下,才开口道:“劳烦胡小姐上来看看吧!”
他这么一说,皇上才想起她,似乎皇后的身体也是多亏她调理,忙道:“对,来,你来给孩子看看!”
胡蔓侧头看了武战一眼,武战轻轻点了点头,:“去吧,尽力就好。”
胡蔓起身上前,也照常先把脉,跟太医说的差不多,确实跳动有些快,但没什么其他异常,她又看了看孩子的眼睛和舌头,刚才没仔细看还不觉得,这么一看,孩子皮肤虽白,但好像有些无光,眼神也有些浑浊的感觉……
一个刚刚一岁多的孩子,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她不由问道:“孩子吃饭好不好?平时也经常这样吗?”
元翎道:“吃饭有时香,有时怎么哄都不吃,时而会不高兴就哭起来,不过一般,他娘一哄就没事了。”
胡蔓越发觉得奇怪:“那他娘亲是怎么哄的?难道真是孩子想娘了,看见他娘就没事了?”
“不是。”旁边的穆玲爱道:“她都是带进屋子里哄,一会儿就没事了,这孩子也并不是见到她就没事的。”
胡蔓看孩子有些发红的脸蛋,手从他的衣领伸进去摸了摸后背,已经黄昏了,这么凉快的时候,孩子居然全是汗,这么小就身子虚?
元翎看她脸色不对,忙问:“你是不是知道怎么回事?”
这种症状,胡蔓见过,在现代自己小舅的身上见过,但她不能肯定这孩子也是一样,因为她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那种东西,更不敢相信……岳然会对自己的孩子动这样的手!
胡蔓叹口气:“我只能先给小世子开一副镇定清神的药看看效果。”
皇上问道:“要喝药?那到底是什么状况?”
胡蔓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但小世子绝对精神方面有些异常,需要治疗。”
胡蔓这么一说,旁边的太医待不住了,他堂堂一个太医都查不出来,却被一个小丫头比下去,他老脸还往哪儿放?皇上会怎么看他?口气有些不好道:“这位…胡小姐是吧?你连什么问题都说不清楚,就敢随便开药?世子爷可金贵的很,不要想着在皇上面前露脸,就不负责任啊!”
胡蔓一拧眉心:“我不会拿世子爷的身体开玩笑,更不会拿自己性命去胡乱搞,您诊不出来,可不代表别人不行。”
“你……”太医一瞪眼:“那你倒是说清楚世子爷到底是哪里的问题?糊里糊涂的,皇上您可不能让她随便用药!”
皇上也好奇道:“就是,你倒是说说,到底是什么毛病?”
胡蔓该怎么说?又不能验血,又没有确切证据,可这孩子的问题,也不能不管,不然恐怕时日一久,拖的更为严重。
看出她的犹豫,元翎沉声道:“你但说无妨!”
胡蔓咬咬唇:“我怀疑…世子爷,对一种东西有了依赖,只要吃不到,就会整个人心神不宁,身体异常痛苦,但又不是什么病,世子爷的症状,和我知道的这个,很是相似!”
“什么意思?”在座的人没一个明白的,连太医都一脸茫然。
胡蔓解释道:“就是有一种东西,如果人接触到,就会使人上瘾,会不断的想要,如果停止,就会疯狂,会像世子爷这样,无故的哭闹,不能安宁。”
“还有这种东西?”皇上皱眉道:“什么东西会让人这样?”
胡蔓摇摇头:“现在民女也不能确定世子爷接触到的是哪种,但应该是没错的。”
元翎抱着孩子:“停止了就会这样?那如果,不停呢?”
胡蔓缓缓摇头:“那就更严重了,慢慢会侵蚀身体,人会变得越来越虚弱,会多病,厌食,情绪无常,最后,甚至会威胁到生命!”
一旁的穆玲爱眼神一怔:“那…那给他吃这个东西的,岂不是,岂不是他娘?难怪,难怪他时常会这样,而他娘抱进去一会儿就会没事了,难道是她一直在给孩子吃那个东西吗?”
胡蔓也正是想不通这点,只能道:“也许,也许她也不懂,对这种东西了解的人甚少,不明白会有什么后果,也是可能的!”
元翎拳头握了握,猛然道:“来人!”
元翎的随从忙上殿,元翎吩咐道:“现在就回府,将岳然扣押,将她所有的东西都抄起来,等本王回去发落!”
“是!”
皇上也是摸了摸孩子的脸:“朕不信哪个女人会舍得害自己的孩子,你还是审问清楚了再做发落。”
元翎点点头:“儿臣明白。”
胡蔓却心里叹气,她本无意针对岳然,可不能不救孩子,更迫于太医的咄咄逼人,只盼岳然不是真的那么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