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胡蔓在这个时代过的第一个年，心里还是兴奋期待的，一大早三人就坐着马车去逛集市了，其实不必亲自去买，但胡蔓憋得慌，又觉得自己挑选的才有意思，非要拉着两人出来。

“窗花！”胡蔓在一个摊子前停下，这东西可不比现代的差，十分漂亮精致，她拿起一对胖娃娃的窗花：“买这个。”

“多买几种，不够。”夜芷在旁边跟着挑，武战就跟在两人身后，他主要是当个护卫。

买了东西武战就自己拿着，胡蔓笑嘻嘻的挽着他的手臂，询问着古代过年都需要什么，有什么习俗，武战也被她感染，跟她说着要注意什么。

夜芷听了半天，才疑惑道：“小姐不知道怎么过年？”

胡蔓愣了下，轻咳一声：“家里太穷，过年也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夜芷没什么怀疑，点了点头：“那咱们的春联是自己写还是买？”

胡蔓看武战：“我的字肯定不行的，要不你来？”

武战一摇头：“写春联还差火候。”

“蔓蔓，武战！”几人正逛街，忽然迎面碰见了个熟人。

夜芷一下停住了脚步，眼神复杂的看着对面的赵渊，赵渊走过来冲着她笑了一下，然后问胡蔓：“怎么还自己出来买？”

“闲的没事。”胡蔓看了看最近有些消瘦的赵渊：“怎么？最近很忙？都没去过了。”

“嗯，年底铺子里事儿很多，爹都早出晚归，他让我来找你的，说过年能不能回家过？”

“不要了。”胡蔓拒绝的很干脆：“我在蔓香居挺好的。”

赵渊为难道：“他好不容易找到你，天天盼着跟你见面，又怕你不认他，看在他一把年纪的份上，你就原谅他吧！”

“不是不认他。”胡蔓一撇嘴：“忽然冒出个爹，也得容我缓缓，熟悉熟悉吧！你就说到时候我会去拜年的，但是过年我会在蔓香居过。”

赵渊知道胡蔓的性格，她这么说已经挺难得了：“行吧！记得一定要去！”

胡蔓点点头，手里拿着小吃：“那你忙吧！我们还要买东西去。”

胡蔓和武战走了几步，夜芷刚要跟上去，却被赵渊一把拉住：“夜芷……”

“怎么了？”夜芷挣开他的手。

胡蔓瞧了两人一眼：“那我们先走了。”

赵渊不由分说拉着夜芷往最近的一个茶社去，夜芷拧着眉坐下：“你脸色不太好。”

赵渊给她倒茶，轻叹口气：“我每天想你，又不知该不该来找你。”

“你新婚，有妻子陪着，找我做什么。”夜芷捧着茶杯看着窗外，眉间有一丝落寞。

“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她。”赵渊拉过她的手：“自从嫁过来，她什么事都管的紧。”

“妻子管丈夫不是天经地义么！你若是收心愿意好好跟她过，我们之间也就没这么多事了。”夜芷认真道：“你不用多管我，倒是小姐这几天出事，你们不闻不问，赵老爷嘴上说着多看中小姐，怎么这时候不在身边？”

“啊？”赵渊愣了下：“蔓蔓怎么了？”

夜芷冷哼一声：“还不是她那个娘家人害得，孩子都差点流产了，刚刚恢复了一些，不是我不敬，你们父子俩，都有些太不负责任，难怪小姐不想认。”

赵渊被她噎了一下：“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这两天账目都有些乱，连我都被抓去跟他四处跑，我这就回去告诉他。”

夜芷跟着起身：“要是能好好过，你就不要乱折腾了，我跟着小姐，其实过得挺好的。”

赵渊一愣，快走几步拦在她面前：“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一直就只喜欢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立刻就让你进门，可是你总是推三阻四。”

夜芷嗯了一声：“再说吧！我答应过不会逃避你，但也要我做好准备才行。”

因为已经找不到武战他们了，夜芷干脆直接回蔓香居，他们果然还没回来，要买的东西多，恐怕他们还要转好一会儿。

夜芷在柜台看账目，这几天小姐身体不好，一直是她在核对各种买东西和入账的账目，这才发现，原来做生意有这么多不懂的东西，她还以为算算账很简单呢！

自己对这个真是一窍不通，想想赵渊的身份……也许他那个妻子配他正好呢，那么大的家业，也需要一个那样的主母来帮衬。

刚低头看着呢，伙计大声吆喝一声：“夜芷，有位夫人找你。”

“谁啊？”夜芷抬起头一看，一下愣住，真是不能念叨人……赵渊的新婚夫人怎么会来找自己？

卢佳身后跟着两个丫头，排场倒是不小，她径直走过来：“找个雅间，有些话想找姑娘谈谈，不妨事吧？”

夜芷平静的点点头：“好。”

两个丫头在外面守着，卢佳也只点了些差点，她这个人面上一直淡淡的，很不好亲近的样子，夜芷忍不住道：“赵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卢佳也不拐弯抹角：“我知道你和赵渊的事。”

“赵夫人如何知道的？赵渊他说的？”

“他在成亲前说过有喜欢的女孩儿，我说我不介意，今天才知道是你的，刚才你们不是一起喝茶了吗？”她一手转着看起来就昂贵的镯子。

夜芷一拧眉：“赵夫人居然还派人跟踪他？”

“怎么叫跟踪呢？”卢佳不以为意：“那是我的夫君，我想知道他去了哪儿，见了谁，这没什么问题吧？”

夜芷感觉她说话有些强词夺理了：“那当然没问题，可赵夫人不是完全可以开口问他吗？这样的方法不妥吧？”

卢佳轻笑一声：“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了，你现在还不是他什么人呢！应该没资格插手吧？”

夜芷莫名对她没有好感，脸色也沉了下来：“那赵夫人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卢佳没说话，从荷包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在夜芷面前：“这是给你的。”

夜芷皱眉看着面前差不多上千两的银子，差不多也猜到她的用意了：“赵夫人想用钱收买我，让我跟赵渊分开？”

谁知卢佳居然摇了摇头：“你们在不在一起没关系，我也不会多管，我的要求是…你不能进赵家的门！”

“为什么？”夜芷有些搞不懂这个女人了。

“赵渊不爱我，我一直知道，我也不能强迫他，更不可能把他外面的女人如何，我不想他讨厌我，弄得关系僵掉，但赵家的女人，以后的主母，只能有我一个人，我可以给你钱，让你衣食无忧，但绝对不会让你进门！明白吗？”

夜芷盯着她，似乎，她也并没多爱赵渊，听她的意思，倒更在乎在赵家的地位和手里的权力。

夜芷半晌没说话，卢佳又开口道：“怎么？不愿意？当然，我知道只要是女人，想嫁给喜欢的男人，想名正言顺是正常的，可赵家不一样……你若是不听话一定要进门，我可以保证，一定不会让你比现在过的舒服！”

“你威胁我？”夜芷语气不满：“我们之间如何选择，你没资格来命令我吧？或者，你该直接去找赵渊谈才是！他要是可以同意不让我进门，我夜芷绝不会死乞白赖的揪着不放！”

卢佳眯眼：“你这话的意思是不同意？”

夜芷将银票退回去：“我还是那句话，这是你们夫妻间的事，不要扯上我，我和赵渊如何做，又是我的事，也不需要你来命令！”

“一个下人也是够狂妄。”卢佳哼笑一声：“你是不是以为你们小姐是我公公的女儿，你就可以这么猖狂无状了？她不过是个多年未见的孩子，还是个女的，你觉得她在那个家会有多重的分量？她就能替你做主？”

“我不需要任何人给我做主。”夜芷起身，不想再跟她废话：“赵渊说过，他不会亏待你，会尊重你，可看来你未必也能做到，我好心奉劝赵夫人一句，人对于自己不爱的人，往往忍耐是很有限的！”

“放肆！”卢佳拍桌而起，冷冷盯着她：“我可不是只靠赵渊的，我家里虽不如他们，却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头上来！我可是好心，你要是不知好歹，咱们大可以走着瞧！”

夜芷拗劲儿还上来了，本来刚才还劝赵渊好好过日子呢！结果没想到他娶的是这么个女人，倒有些同情他了，微微一笑道：“赵夫人，本来我还不想进赵家呢！不过现在还真说不好了！”

卢佳一咬牙，显然也被她气到了，起身走到夜芷面前，仔细打量着她：“给脸不要脸？”

夜芷紧抿着嘴唇：“请赵夫人说话放尊重些！要说起来，虽然你们认识在先，但之前并没任何关系，赵渊喜欢我在先，娶你在后，我并没对不起你！”

“好，好得很！”卢佳将银票收起来：“你们小姐想来分赵府的财产，你还扒着赵渊不放，真是一对儿好主仆啊！”

“你说什么？”夜芷冷声道：“你说我就罢了！我们小姐可不是你能随便侮辱的！赵家再有钱，我们小姐也不稀罕！”

“呵呵，不稀罕最好，我倒要瞧瞧你们有多硬的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