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知道大景摄政王对一个女人的喜欢就是要让她对自己的父亲死心？要杀死对她恩情最大的师尊？要灭绝她身边一切对她好的，喜欢他的人？要让这个女人成为孤家寡人，亲人朋友都不必有，只全身心都属于你吗？”

凌断念就算最后没算计她，他也不会让他活不是吗？

“甚至，如果这个女人达不到你要的某种预想和期设时，你还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她唇角的笑更讽刺，“在辛夷谷，凌断念放我们走，我拉你走，你不走。你又问了我一次，我是不是真的要离开那个地方。你觉得，我离开那个地方就是最终选择了你。那么，我可以活。你那在我头顶温柔倾覆的手就不会一掌拍下去。”

听到这里，长孙无极紫瞳中有一种深沉的窒息的东西涌过。

他笑笑，依旧单手捧着她的脸，“凌婧，所以你当时装作毫无所觉的骗我？”从声音和语调来听，是温柔极了的话语。

却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百里绯月毫无所惧，她直视他的目光。

这个男人来自黑暗，是的，黑暗地狱。这双妖艳的眼，要杀人居然还越漂亮。“你能骗我那么多次，我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小命，还不能骗你一次吗？”

男人看着她，看着她。

他神情从容平静，好像了然地看透一切一般，拇指摩挲着她柔嫩的下巴，“所以，这次你有把握百分百全身而退了。”

是肯定句。

他紫眸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温柔，“让本王猜猜看，就在本王愿意和你立刻离开辛夷谷的时候，本王最高兴的时候，你给本王下了毒。”

百里绯月坦然承认，“是。”

足以让她安全离开的毒。

男人显然也明白这点，长孙无极笑得越发温柔，“凌婧，你就不怕本王回去剐了长孙情和慕容九的皮吗。”

她信他对自己亲生子女也做得出来这种事，但！

“我赌你舍不得死。”她唇角的笑妖娆得残忍，“你身上的毒，当今世上，只有九儿有一半的几率能解。”

“婧儿……”男人悠长的声音似叹息，只两个字，危险却附骨之疽般漫入人四肢百骸。

同时，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长孙无极，不知道我以前有没有对你说过。你的病不止在身上，更在你心里。你的喜欢，你的一声婧儿，我都要不起。”

世上过往不幸过往阴霾的人多了去了，因为那些过往和精力不容易信任一个人，不会喜欢一个人，不会怎么去爱人也就罢了。

这些都情有可原。

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她再喜欢他，他也学不会，更不懂。

“你根本就不会真正去爱一个人。”这话伤人吗，当然伤人，但她说的是实话。

最主要，这种近乎灭绝人性的爱，她不要！

她的生命中不是只要拥有男人就行，首先她是她自己，再才是喜欢一个男人！

百里绯月伸手，把保持着半坐着姿势的男人直接推倒。

唇角的笑越发邪气，“走之前，我想做一件我一直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