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听说她是清王妃,嘲讽的笑了笑:“我当初被禁足池幽殿时,清王还是个成天和别人打架的小孩呢,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已经娶亲了。”
杜挽秋听见女子的话,眉头向上一挑。没想到君九言年幼时这么调皮,同时也有些感慨。被禁足在这冷幽殿里,十年如一日,日子肯定不会好过。想要出言安慰,可看见女子沧桑的模样,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俩人挖来一会,坑里露出来了一个小木箱。女子神色激动,眼眶里闪烁着泪水。双手颤抖的把木箱拿出,放在面前。轻轻的将木箱打开,里面露出了一只精美的银色发簪。
女子把发簪紧紧的捏在手里,痛苦的轻泣着。杜挽秋看见女子的指甲已经翻开指甲已经磨破皮,流出了殷红的鲜血。但是女子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看着手里的银簪,痛哭着。
女子看向银簪的眼神有悔恨,有不甘,不过更多的是爱。
杜挽秋看见女子这幅模样,心中也有酸楚。她走到一旁,将怀里的手帕拿出用溪水沁湿。然后走到女子身前,蹲下用手帕将她手上的泥土轻轻擦拭干净。
杜挽秋叹了口气,眼神温和道:“过往的种种就让它过去吧,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那些心疼你惦记你的人伤心。”
女子听见杜挽秋的话凄凉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半响才停下来,“还有谁会心疼我,挂念我。我的亲人,我爱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我当时身受圣宠,却无力挽救他们,我眼睁睁目睹看他们的死亡。我却一天天的在这冷宫里浑浑噩噩,生不如死。”
女子拉着杜挽秋的手,痛苦大笑着。女子的眼神,比寒冬的雪花还要冰冷。
女子将手上沾染来自己鲜血的发簪举高,放在月光下,发簪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她对抽噎的看着发簪,笑着说:“在被打入冷宫后,在这浑浑噩噩的日子里,我每日都在想,若是我当初没有进宫……那该多好。”女子的泪水顺着脸上的疤痕流了下来。
眼神是凄厉而悲凉,她顿了顿接着说:“我有俩个宠爱我的哥哥与母亲,还要一个青梅竹马的萧郎。可是……父亲却为了利益狠心的拆散了我和家人。萧郎他,他在我进宫的那日撞死在了城墙上。”
女子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杜挽秋垂下眼睑,同为女子她为她的遭遇感到难过。权钱二字害人不浅啊,这女子的父亲若不是贪图富贵也不会这样残忍的对待她。
女子攥紧来手里的发簪,继续道:“进宫后我脾气火辣,常常与皇上作对。本想让他厌恶我,可却没想到他对我百般宠爱。父亲又拿萧郎家人的性命威胁我,我只有顺从父亲的意思。可是后来我却爱上了皇上,可他是皇上。我能一心对他,而他却不能一心对我。他的后宫佳丽三千人,我,又算的了什么。”
女子想起往事十分痛苦,发簪硬生生被她捏成来俩段。她看着破损的发簪,像个疯子一般放声大哭:“这个银簪是我第一次侍寝时,他送我的。我一直靠着对他的恨与爱,才度过来这些年。我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
女子紧紧的捏着杜挽秋的手,眼神里一片灰败。苦笑道:“记住不要把所有的爱与希望都寄托给别人。”
杜挽秋的手被女子紧紧捏着,她伸手去擦女子脸上的泪水。
冷笑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世上能靠的人唯有自己。”
女子说完后痛苦的抱头,尖叫道:“我好像还忘了什么,我忘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杜挽秋见女子又与之前一般疯疯癫癫的样子,伸手想要给她把脉。却被女子躲过。
女子阴森森的笑着,杜挽秋想要靠近她,她就对杜挽秋龇牙咧嘴。接着就跑了,杜挽秋生怕她出什么事,在后面紧紧跟着她。
她现在觉得女子越来越像那个人了,无论的轮廓还是经历都很像她。
女子跑到桥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砰的一声掉进了水里,杜挽秋看见不断在水里扑腾的女子,一心想要救她。急忙跳进了水里,而女子似乎不想让杜挽秋救她。她拼命将杜挽秋推开。
饶是脾气再好,杜挽秋也有些恼了。她抬手将女子劈晕,带着她游向岸边。
皑皑月光洒在杜挽秋精致的脸庞上,在她脸上投下一片光辉,犹如天仙。
眉目如画,一双杏眸似一潭深影,卷翘的睫毛带起优美的弧度,让人看不出半分情绪。
杜挽秋伸手给一旁晕倒的女子把脉,可看见女子手腕上青色的胎记时,却忍不住一愣。
杜挽秋似乎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将女子的手举高,在月光下女子手上的青色胎记被她看的清清楚楚。
那青色的胎记在手腕处,犹如一朵青莲。杜挽秋神色一变,心里百味交杂。
杜挽秋看到青色的青莲胎记这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女子眼熟了。
这个人是前世母亲的至交,她是柳姨!柳叶菱!
母亲经常夸赞她,说柳姨与寻常女子不同,她是个容颜貌若天仙,性情率真的美人。可能正是因为她如她手腕上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的特别之处害了她。
在柳姨及笄后,她被利欲熏心的父亲送进来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却因为火辣的性格让皇帝流连了一阵,同时也得罪不少女人,就在当年最风光无限的时候因家族犯事而被关于此。
她脸色的伤大致也是那些嫉妒心泛滥的女人所致,往年还想着替自己家族两千余人讨回一个公道。
而越往后,意识越来越模糊,一日十二个时辰往往有十个时辰都是糊里糊涂的,谁也靠近不得,杜挽秋听母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毁掉她的人其实是她自己。当初杜挽秋还不明白,明明是外人联合陷害了她,怎么变成了她自己害了自己呢。
杜挽秋眸色一沉,她想起刚才柳叶菱的症状很像是失心疯。她将柳叶菱扶起来,靠在叔上,为她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