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羽羽靠坐在床头,嘴巴抿成了倔强的一条线,沉默不语的承受着来自白泽的“念经”时的吐槽。
“不就是烧伤,又不是糊了一坨屎在你背后上,你怕什么啊?”白泽怒不可赦的戳着孔羽羽的脑门,“再说了,要是周锦俞不能接受你身上伤,那就趁早掰了,你过你的小日子,他走他的康庄大道。”
孔羽羽犹犹豫豫的叹了口气,“他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他不会厌恶我身上的伤痕,但我是个很肤浅的人啊!”
她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上面的掌纹越来越复杂,好似她的人生穿插各种大困难小劫难。
“我只要一想到不能用最好的一面来面对他,我就想逃,逃得远远的。”孔羽羽说着自己又叹气。
白泽看她说一句话就叹一口气,简直跟个装满烦恼的纸篓子,到处都是洞,不是在泄气的路上,就是在泄气。
“你就不能自信点?”白泽气的直磨牙,用力扯她的脸蛋。
孔羽羽扁了扁嘴,“自信,我也是个肤浅的人啊。”
明明是互怼氛围,说出来的语调也是轻松欢乐,却又偏偏两人头顶上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阴霾。
孔羽羽再度动了想逃走的念头,眼巴巴的望着白泽,“小泽泽,要不然你带我私奔吧?我们去天涯海角,让所有人都找不到我们好不好?”
“……”白泽没好气的翻了白眼,“别这么幼稚,周锦俞不会放你走的!这种事情你想都别想。”
“难道就没有个地方,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孔羽羽颓丧的托着腮帮子连连叹气。
世界这么大,就没有个能让她藏身的地方了?!
孔羽羽莫名感伤,靠在哪儿偏头看窗外,有一种关太久的神经病人渴望窗外自由的既视感。
见她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白泽就气不打一处来,太手狠狠在她后脑勺上拍过去,“少在这里给我装可怜,说吧,你想要多久?”
多久才能不受影响跟周锦俞相处。
孔羽羽沉吟了片刻,十分严肃的给出了一个两个字,“余生。”
“余你个头!”白泽炸毛,咬牙切齿的捏着她的脸往边扯,“在跟我拖延时间,我现在就让周锦俞过来,就说你恢复了!”
“别!”孔羽羽忙摇头,紧张的差点没把舌头咬断了。
她眸光里漾着浓重的难过,声音极轻极轻,“我说真的,白泽,你别让他来,等我想通再说吧。医生说了,我后背上的伤痕还连着体内神经,不能碰,这些伤痕可能要跟我一辈子。”
白泽也收敛表情,凝着脸道,“嗯,你抓紧时间调整,你迈出一步试试,也许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难。”
“我……我尽量。”孔羽羽举起不自觉颤抖的手,苦笑着看他,“你看到了?我就是光想到他脸上有可能会出现的排斥或者厌恶的眼神,我的手就抖成这样了,迈出一步试试?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白泽幽幽地叹了口气,没再劝孔羽羽。
孔羽羽扯了扯嘴角僵硬的笑,往下放低了身体,闭上了眼睛,“我再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