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老的话刚说了一半，就看见原本应该站在自己旁边的季司墨已经走进了那家店，然后利索的将安晨暖刚才试的那件衣服买了下来。

“……真速度。”一旁的张尤也感叹着，然后看着心满意足的从店里出来的季司墨问道：“给安晨暖买的？”

“……叫‘嫂子’。”季司墨黑了脸，以前这小子“小姐”叫的挺欢的，现在不叫小姐了，直接改成叫名字了？

“要不我们现在给你的心上人送过去，正好我也正面跟人家打个招呼。”费老笑嘻嘻的期待的看着季司墨，希望他能答应自己的请求。

刚才安晨暖已经拉着乐柒离开了，估计是已经回家了，看着面露期待的费老，季司墨跟张口就拒绝了费老的请求：“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至于衣服，他还有用处的，毕竟过几天就是安晨暖的生日了，虽然不一定是她真正的出生时间，但也是她过了二十多年的日子呢，他想给她知道惊喜。

“好吧好吧，走吧！”看着突然一脸幸福的季司墨，张尤直接转身，这恋爱的酸臭味简直让他这只单身狗无法忍受。

不过费老还是不愿意放弃，即使已经坐上了车朝着公司去，他的嘴里还在劝说着季司墨：“去吧，我知道你其实很想去的，为什么要这么隐藏自己的心意呢，跟着感觉走不就好了吗！”

……

季司墨不说话，今天的费老有些打破了他在季司墨脑海中的形象了，他需要静静。

后来费老估计是觉得没有意思了，也安静了下来，然后看着季司墨认真的问道：“所以你们两个之所以不能在一起是因为她的哥哥了是吗？”

“可以这么说。”张尤替季司墨回答道。

费老皱了皱他那滑稽的白眉毛，然后有疑惑的问道：“可是他如果不想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将他的妹妹关起来，或者不让你们两个联系就好啊，为什么非要杀了你？”

“因为……我们之间还有一天人命，还有一个家族的仇恨。”季司墨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建筑，冷冷的回答道。

……

张尤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季司墨所说的一条人命是指什么，安乘风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将小九的死全部归咎于季司墨，而这才是他们两个之间最大的问题。

“当初绑架小九的人是景家的人你不是知道了吗？小九的死跟你没有关系！”沉默了半天，张尤开口说道，季司墨一直愧疚，所以对安乘风才会心软，因为觉得对不起小九，所以对跟小九有关的人又格外的宽松。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季司墨突然苦笑道，如果当初他更用心的照看着小九，就不会让她被那些人抓走，也就不会让他们将小九害死！

怎么会跟他没有关系呢？

季司墨愧疚的表情让张尤气不打一处来，蹭的一声在路边停下车，走到副驾驶将季司墨拉下来，朝着季司墨的脸上就是一拳。

费老震惊的看着愤怒的张尤，又看看被打了仍然没有什么反应的季司墨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季司墨，你能不能振作一点！”张尤气的眼睛通红，忍着怒火压低了声音在季司墨的耳边骂到：“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嘛？啊？你就像是一个懦夫，一个优柔寡断的懦夫！”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你的父母，还有组织里那么多忠心追随你的人需要保护！是啊，小九死了，那是你的错？是你的错吗！没有人会知道她会被绑架，没有人在当时就知道她是陆家的人，更没有人知道是陆家的死敌绑架了小九！安乘风都不愧疚你愧疚什么啊！”

——

“你说话了季司墨！你不是一直很厉害的吗？啊？当初只是因为怀疑就差点把我打死，现在在一个要杀了你的人面前你就心软了是吗？”张尤气的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气的通红的眼睛里突然就开始流泪，她不怕跟着季司墨出生入死可是他怕死的不明不白。

“对不起。”季司墨站直了身体，看着扑簌簌掉泪珠子的张尤诚恳的说道，他不知道除了对不起他能说什么，也许张尤说的对，他在这个事情上确实是个懦夫，可是他……不后悔，如履薄冰的日子他也不好受，可是就是因为要考虑这么多人的安全，为了能最大的收获到成果，他忍辱负重，想着能通过一步一步的策略最终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可是他还是照顾兄弟们的感受。

“行了。”看着季司墨抱歉但是又坚定的眼神，张尤也明白了季司墨的心思了……自己这么又哭又叫的大半天，最终季司墨这么不咸不淡的让自己没话说了……真是丢脸。

不过，谁让自己选择了他呢？因为认定了他这辈子就是自己的老大，所以即使他一条路走到黑，除了提醒下他，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且看起来，自己似乎还不太清楚季司墨的策略呢。

就算是懦夫，季司墨也是一个有准备的懦夫啊，他应该知道这一点的。

“上车吧。”又哭又闹的张尤已经引来了很多人的注视了，费老看着已经冷静下来的张尤。指了指路上看过来的众人说道：“丢脸死了。”

狠狠的瞪了费老一眼，又狠狠的瞪了季司墨一眼，张尤还是跟老实的回到了驾驶位上当司机，一路上目视前方一点都没有将视线留给坐在身旁的眼睛黑青的季司墨。

可是冷静下来的张尤已经在心里哀嚎了，他居然冲动之下打了季司墨！先不说原因，光是他动手打了季司墨这一点就让他悔不当初。

季司墨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啊，虽然他觉得季司墨确实该打，可是季司墨那恩将仇报的性子实在让他不敢对他抱什么希望。

他要不要回去就让师父带着自己跑路啊，有师父在的话，他就算被季司墨追杀也不用发愁啊。

跟了季司墨这么多年，不得不说张尤对季司墨的了解确实挺深的，因为在玻璃窗上看到自己泛青的眼眶以后，季司墨就已经开始在思考到底是一枪崩了张尤好呢？还是大卸八块扔去喂狗好。

要不把任情完全废掉扔到非洲的原始部落，然后威胁张尤每天让自己打一顿解气。

张尤突然觉得脊背一凉，然后猛的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季司墨，这人绝对是在想什么坏主意！

等到车开到公司，季司墨率先下车，然后堵住同样要下车的费老朝着张尤说道：“把费老送回去，然后带新亚过来。”

费老一听季司墨不让自己跟着，顿时就不满意了，看着季司墨就开始威胁：“你不让我跟着你去我就会意大利了。”

行啊，你回去吧，我巴不得你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