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百花门门主又是轻松一笑，有些疼爱的看着她，“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风雪絮假装气恼，“你不是说知无不答！”

“哈哈，那就当我不知道吧，天机不可泄露！”她故作玄虚。

但风雪絮对上她一脸无害的样子，又生气不起来。

这个门主，听说虽然年纪很大但是一直保持着青春容颜，想必拥有这样的驻容之术，一定很厉害。

但是为什么就他们来到这个亭子短短没有多久，她就从一张姣好的容颜变得苍老了。不过她苍老了的样子看起来更真实。

“您这……”风雪絮本来想说她老人家一副庄重优雅的样子怎么也会赖皮，可是自从和苏幕月寒笙待久了之后她就深知知道道理，那就是别人欲言又止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说出来，而是等待自己去探索。

苏幕眼神示意风雪絮，他们该走了。或者说，这是月寒笙的意思。月寒笙从来不会在一个没有意义的地方多余的逗留，浪费时间。

月寒笙回头看了北宫瑗一眼，看到师徒二人似乎重归于好，不禁慰藉不少。

忽地，月寒笙的眼里闪过一丝奇光，她想到了什么。

见月寒笙又转过身，百花门门主主动开口道：“莫不是你还有疑问？”

月寒笙的嘴角向上扬，绽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我没有疑惑，但我有猜想。”月寒笙淡淡道。

“你的猜想？关于什么？”她又接着说。

“你。”看着她直言道。

“我？”百花门门主心中震了震。

“没错。”

“那你不妨说说。”

“你适才一直在说北宫藏是如何天赋惊人，又是如何因为古籍一步登天的，还说了很多北宫藏对曲梦阑逾越的不洁想法，可是我发现，你一直在避重就轻，你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

百花门门主没想到月寒笙会这么一说，心下说不上来是有些惊慌还是有些钦佩。

“你……你真的是那个大荒遗神？”她有些失态，颤抖的手指向月寒笙，“我以为……我以为他在骗人呢！”

她有些失神，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哈哈……他又怎么可能骗我，他当年偷窥了天机，本就是个铸成了答错……唉……”

“这个问题，不重要，你难道不想听听我的猜想了呢？”月寒笙歪歪头，笑着把话题拉了回来。

百花门门主抬眼看来，咋忽之间觉得眼前这个人风华无限，是她适才忽略了。

“你说吧。”她缓缓道。

“我说你避重就轻，因为我发现你说了这么多，你独独对你为什么那么执着的把北宫藏留在百花门的原因轻描淡写。”

“啊？”百花门门主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慌的光，有些诧异，不得不承认，她并没有说错。

月寒笙上前两步，又接着道：“难道不是因为北宫藏很像曾经的你？很像最开始进入师门却不受待见的你？”

她摇摇头，“不是的，觉得一个人很像曾经的自己，还不足以成为我那么做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你要自己告诉我们其中的原因？”月寒笙又道。

她垂了垂头，“反正我时间也不多了，我就……”她的目光看向远方。

“最开始，对于阿藏的同情和重视，委实是因为他很像当初的我，不过后来，我知道他对梦阑师姐有想法之后，虽然表面上对他打击，但实际上，是我纵容了他。”

“纵容？”月寒笙重复着这两个字，似乎在想着什么。

“纵容……也许不止纵容，是怂恿吧。”她把头垂得很低，泪水快要涌了出来。

北宫瑗依旧陪在她的旁边，一言不发，但是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

“我的猜想便是，其实你和曲梦阑的心中所爱，都是白晏，只不过白晏爱的人，是曲梦阑罢了。”月寒笙一口气说完。

百花门门主从月寒笙最开始回过头问她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她早已洞悉了一切，只不过那也只是她的预料，可发现一切都变成了现实的时候，她还是不免有些震惊。

“没错，你说的都没错……我，无话可说。”

所有人呀然一惊，除了月寒笙。

苏暗暗感慨，虽然月寒笙看起来在感情方面反应十分迟钝，但是分析起其他人的事情来，竟然有这样的洞察力。

而彼时月寒笙也在揣摩苏幕的心理。苏啊苏幕，这一切你到底有没有看出来，还是已经看出来了，反倒强忍着不说，非要等到月寒笙说出来？

而风雪絮则是陷入一种极度的混乱之中。白晏那个老妖怪，哦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再叫他老妖怪了，因为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他的来历，不过是一个修炼得道的长生之人，并不是什么妖怪。

白晏是生得一张好皮相，不错，可是，为什么她自从出了绝尘崖一路走来，所有人事情所有因果都和白晏有关系，而所有故事的女主人，都爱着白晏。

一直笼罩在她心头的曲梦阑，还有古墓林海的尸族宗主，还有这个一夕青丝成雪的百花门门主。

一想到古墓林海，她又想起来华琰，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么说，我的猜想是正确的咯？哈哈……”月寒笙冲百花门门主笑了笑，然后微微欠身，“告辞。”

风雪絮一脸茫然的跟着月寒笙和苏幕缓缓离开，余光看了一眼北宫瑗，才回过神来，她现在已经不和他们同路了，她回到了百花门。

本来这北宫瑗就不是戏中之人，当初被赶出百花门，也可能只是门主的迁怒罢了，比较北宫藏是她的亲兄长。

虽然不管是人间的离合好坏，都不关她什么事情，可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厌恶看到美好的东西被打碎，哪怕是感情。

三人在原先摆渡女子的带领下，下了山。

摆渡女子从来不会多说话，适才把他们领上山的时候基本上一言不发，上山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却能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及时出现，把他们带下去。

凡人没有神仙妖魔那么强大的修为和灵力，但是他们敏锐的洞察力和人与人之间的默契，有时候真的很匪夷所思。

月寒笙正想着这个摆渡女子确实有趣，又联想到适才百花门门主口中所说的一个人，便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叫凌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