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童年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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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他坐在院中发呆,一只风筝飞到了他家院子的上空,突然被大风一刮,挂到了院内的树上。

街上放风筝的小孩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的风筝……”指了指挂在树上的风筝,“你能帮我拿下来么?”

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愿意主动和他说话了,除了爷爷。生平第一次,华琰觉得他看到的世界有了色彩。

“嗯……”他猛然点了好多次头,他内心的欣喜,不知如何形容。

他小心爬到树上,把风筝扔了下来,可是自己却也不小心,从树上跌了下来,稳稳实实地砸在风筝上。

“呜……你还我风筝还我风筝!!”带着埋怨和撒娇,放风筝小孩的拳头如雨点落在他的身上,他却不知道疼,眼角却流出了一行泪。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敢告诉她,他其实并不是那么冒失的人,只是因为他爬到树上发现树枝上有一只巨型“天牛”,个头比他还要大……

这些,他再也不敢说,因为没人会相信,甚至会误会。

后来爷爷告诉他,这是巫族人特有的能力。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和同龄人一起寻求欢乐的勇气——虽然他的内心无比渴望。

也许是自己太笨拙,也许自己本就不招人喜欢。

然而真正的原因,华琰也许再也没有机会知道,因为这个秘密已经随着爷爷的逝去永远带走了。

有一次他背着爷爷跑到郊外的河边散步,夜幕了突然迷失了回家的方向。

他很少出门,是以,第一次迷路非常惊慌。

那一年,他不过十一岁。

他小声抽泣着沿河岸一直往上走,不知走了多久,彼时已经暮色四合。

隐约看到河岸边上有一户渔家,破旧的纱窗里露出灯火的颜色,渺小却温暖。

他听到渔家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娘,你看弟弟他又欺负我了,瞧你把他宠的!”

“阿姝,来,给你鱼尾巴,弟弟还小,你让着他点……”

“爹……”

“好啦好啦,吃饭吃饭~明天郭叔叔来,咱们不打河鱼了,爹爹带你们出海……”

“好哎!”

是什么?那是什么?好温暖好温暖!

华琰渐渐向木屋走近,却发现他可以透过矮斜渔家的墙,看到里面的画面——昏黄烛光下的一家四口,在简陋 的房子里吃着晚宴,有说有笑,有吵有闹……

待华琰走近了渔家,突然惊慌,适才自己为什么能肉眼看到墙里面的画面。

“琰儿,跟爷爷回家吧。”

爷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本是上古十大灵巫之后裔,只是年纪尚小,术法不能很好发挥。当你对某件事情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时,你血液里隐藏的术法就会自己活动起来,帮你……”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什么术法……我只想像他们一样可以开开心心笑!可以笑……”

华琰一把推过他的爷爷,含着泪朝另一个方向飞奔……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世界上最残酷的,并不是孤独和不快乐,而是你清楚地明白着孤独和不快乐的根源,却无能无力。

此事过后,华琰变得更加安静。

他只会静静地看着院中的荷塘发呆,蜻蜓飞到他的肩上他却也没有了从前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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