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知道不奇怪，只不过，你的棉雨刀已经被毁了！”

“被毁了？”她以为她只是执行任务失败了，被雇主没收了她的刀，可是他竟然说她的刀被毁了。

“一派胡言，我的刀怎么可能被毁！”

“我掌管人间的命格，人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妖界的事情？”

“我想知道，我便知道！坐下吧！”寞天向她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她坐下来说话。

绿鸳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只不过她刻意把椅子拉远了一些。

“我说过，你不适合用刀，你更适合用剑。”

“你想收了我，做你的杀手？”绿鸳直接明了的说，寞天听了听微微有些震惊，然后不觉的抬头看她。

“在天界，是不可能豢养一个杀手的，更何况，这个杀手，还是一个妖怪！”

“可是你救了我，不就是想让我给你办事情么？我知道，天界仙官的规律多，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虽然你是在我快要被折磨死的时候遇见的我，可是如果你知道当年我在想妖界掀起的腥风血雨，你就会明白，我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杀手。”

有这个自大到夸自己好不脸红的女人么？寞天还去有些微微诧异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来吧。”

寞天从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把绿衣当做这杀手来对待，给她的，永远是亲近的平等。

“所以后来，你就为寞天卖命了？”月寒笙蹲得很低，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而绿鸳，同样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回答她，“不是卖命，因为我爱他……”

最后一个字一说完，绿鸳永远合上了双眼。

“好一个痴情女子啊……”月寒笙站起来，淡淡的说道，仿佛这件事情和她毫无关系。

适才被月寒笙打退的川息，已经负伤乖乖躲在一旁不敢动弹，而绯衣女子注意到适才发生在旁边的事情之后，更加抓狂了。

她慌乱的想起了什么，然后没有再和苏幕僵持，然后飞到寞天身边。

寞天被月寒笙的千面扇伤到，已经昏倒在地，眼看着就要魂飞魄散了。

绯衣女子把自己体内的灵力往寞天的身上输，尽管她已经也已经伤痕累累，虚弱不堪。

她把寞天抱在怀里，“你别死！你不能死！我再也不强求你再也不逼你了可以么……”

“别白费力气了，你现在是堕仙，而且还去妖界的王之一，你身上的灵力不会对他有任何作用。”说话的人，是月寒笙，而苏幕，则在旁边若无其事的看着。

绯衣女子女子注意到月寒笙走过来，下意识挥掌而出，没想到月寒笙竟然没有避过她的攻击。

显然苏幕也有些意外，“你没事吧？”

“无妨。”

绯衣女子瑟瑟的抱着寞天，有些惊讶为什么月寒笙会白白挨她这一掌，难道她是在愧疚么？

“月寒笙，你好生自私啊……”

“自私？我哪里自私？我伤害到你们了么？这个世界上没有存在自私，只有强者和弱者，还有自甘付出的人……”

月寒笙把手伸到苏幕面前，“寞天肯定活不长了，我和木叶的约定，我已经做饭了，把古籍给我吧，其实我早就知道古籍在你身上……”

苏幕无奈的从怀中拿出古籍，“给你。”

月寒笙接过之后扬长而去，并没有回头看长生岛一眼。

长生岛上面，花落美人殇。

苏幕看着妖王身上妖艳的绯衣，和眼角斑驳的兰花印记，不觉有些感慨。

“唉……”苏幕谈了一口气。

妖王显然还是不甘心，虽然月寒笙已经走远了，但是她还在咆哮着埋怨，“月寒笙，你真是好生绝情！你那么恨寞天，因为当年他骗了你么？”

“可是寞天他虽然是骗了你，可是他有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么？没有！没有！从来没有！反而一直在保护你，为了让你第一次出了招摇山回来，神体不被破坏，他不惜得罪了水木宫那对夫妇，杀了他们的儿子，因为他们儿子的血很特殊，可以祭奠招摇山因为失去神祗而受到的反噬……”

“月寒笙，你真是天地间最绝情的人……”

寞天杀了南禄，杀人偿命，没有什么不对，月寒笙拂袖而去，消失在斑斓星辰里。

“苏幕！”妖王把苏幕叫住了。

“你把她安葬了吧……”妖王冷静下来，示意苏幕把绿鸳安葬了。

苏幕抱起绿鸳，离开了长生岛。

苏幕踏着清冷的步子一点一点走出长生岛，身后已经是空茫茫的一片，而头顶上，已经夜幕低垂，星空斑斓。

苏幕看了看怀中抱着的女子，他大概明白，这个名叫绿鸳的女子，她奋不顾身的为月寒笙挡了一剑，虽然如果没有她，月寒笙应该也能够轻松避过这一剑，所以在月寒笙的眼里，她并不觉得绿鸳救了她一命，这一切，不过是弱者一厢情愿的付出。

苏幕自顾摇了摇头，一步一步走远。适才那个发了疯的绯衣女子，也就是曾经那个名动三界的烟萝女君，她是天界无人不知的大美人，可是三界谁都知道她自甘堕落为妖怪，还成为了妖王之一。

很多人也许都知道烟萝是因为寞天才堕落为妖的，可是久而久之，大家都只记得她已经变成了妖怪，而不记得这是为什么了。

她恨寞天，但是同时也爱着他，不然怎么会因为寞天违背了婚约，然后毅然决然的选择违反天规，让自己自甘堕落。她想要做的，只不过是引起寞天的注意，只不过是想让寞天愧疚于她……

本以为可以为了爱轰轰烈烈的牺牲自己的女子，面对自己即将死去的至爱之人会难过得歇斯底里，可没想到烟萝只是平静的抱着寞天，哪怕再埋怨，也只是轻声细语的仿佛是在说情话。

天空之中粲然的几颗星辰似乎也在为寞天悲伤，星辰忽明忽亮，怎么也想不到，天界里好歹一个掌管人间命格的仙官，就这样死了，虽然杀死他的，是这天地间唯一的神，是已经超脱了这个三界存在的一个存在。寞天从一个凡人变成天界的仙官，最后也并不是死在天界，而是死在人间，虽然是人间一个最近接近天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