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弑强撑着,和白少宸一起到了不远处那片空地,再扭头一看,神色不由得变了。
他惊呼了一声,道,“王爷,这不是我们昨夜看到的那个入口吗?”
白少宸满头大汗,扭头再往四周一看,竟然真的如同夜弑所说,他们兜兜转转了一日,竟然又回到了入口处!
而他们身后是瘴林,要出去,少说得好几日,就怕夜弑撑不到出去了!
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宁风全都看在眼里。
她眼睁睁地看着,底下的阵型在不断变换。
哪怕是过了千尸阵,他们也危险了!
坚持到这里,以为自己就能出去了,然而却又是另一场空,换成谁都会绝望的吧!
宁风站在半山腰上,她清清楚楚地记得,他们过来的时候,还是早上,太阳刚出来没有多久。
然后姜想又和花秀,已经在她边上吃完了午饭,她又看了一下午,整整一天了。
这一整天,白少宸都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靠着水囊里的水充饥。
宁风也不知道,他们在翻越这座山头之前,有没有吃东西,因为对面那座山也布满了毒瘴,全都是花秀设下的陷阱!
他们又在不停地运动,不停地消耗体力和脑力。
宁风想到这里,忍不住扭过头,沉声问姜想又,“你还要折磨他们到什么时候?”
“什么叫我折磨他们?是白少宸听闻你还活着的消息,自己摸过来的,我又没有逼他们过来救你,他们遇上了机关,是他们自找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难道你在我这里过的不好吗?我折磨你了吗?这完全是与我不相干的一件事情,我只是想过来让你看场好戏,看下热闹而已。”
姜想又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宁风听着,心里却愈发的愤怒。
可她却清楚的明白,即便再生气,她哪怕是拿着刀架在姜想又的脖子上面,在姜想又这里,也于事无补,他不吃硬这一套,他只是想看见,大家都臣服在他脚下的样子!
姜想又还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在这个镇里,白少宸哪怕是摸到死,也出不来!
因为他们在里面,只是不停地在打转,而他们自己对此却一无所知,以为自己在不断地往前走,但其实,他们脚底下走过的路,一直在不停的变化,青石板是可以移动的,花秀在叫人操纵底下的机关。
她咬牙切齿地,盯着姜想又看了一会儿,想到最后,满腔的愤怒终究化成了无奈。
“我求求你了,放他们走吧。”宁风别开头,朝姜想又小声央求道。
“你在说什么?你刚刚说话了吗?我没有听清你在说什么?”姜想又一脸的无辜,装作有些茫然地望向宁风。
宁风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了,压下心头的屈辱,又朝他重复了一遍,“算我求你,算我欠你的行不行?放了他们吧,这样下去,他们不是渴死就是饿死,你明知道,我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结果!”
她这回说的声音大了一些,姜想又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了两眼,突然开口问她道,“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宁风立刻回道,你问多少问题,我都回答!”
“我没有多少问题要问,我就只有一个想问你的,你不必为了白少宸,这么积极地来向我示好示弱。”
姜想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头,低声答道,“我就奇怪了,你在我跟前不是一直很强硬吗?怎么?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了,心疼了吗?”
宁风抿了下嘴角,答道,“这算不算是一个问题?”
“算,也算不是。”姜想又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朝她走了两步,靠近了她,低头望着她,伸手过来,摸了一下她脸上的疤。
宁风本来想要避开,可又想到,白少宸陷在迷阵里面出不来,现在是她在求姜想又,如果她不顺着姜想又的意思,恐怕,他会变卦。
她极力忍下了,心中的不甘和屈辱,只是微微别过头去,没有看姜想又的眼睛。
“你今天可真乖啊,跟以往我看到的宁风都不一样,看在你今天这么乖的份上,我倒是可以手软一点。”
“我想问你的问题就是,在你心目当中,你是喜欢白少宸多一点,还是喜欢扶慎多一点?”
姜想又一边说着,摸着她疤痕的右手食指,又移到了她的下巴上面,轻轻抬起了她的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宁风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心里犹豫了一下,轻声回道,“我对白少宸,只是师兄弟情谊,只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哥哥看待。并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样。”
“是吗?可在我看来,你好像也喜欢他吧?”姜想又听到她的回答,紧跟着挑了下眉头,“你这回答不诚实,我可以再给你第二次机会,再回答一遍我刚刚问过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吗?”宁风被他逼的心中怒火丛生,语气又忍不住强硬起来。
“我觉得有意义,那就是有意思,我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观察别人,想知道,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并且我可以为了一个无聊的答案,不择手段,你自己再想一下,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你会后悔的。”
姜想又的回答,无耻卑劣,却又带着一丝丝的认真。
宁风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她见过他之前的手段,这个人亦正亦邪,你永远都猜不透他下一刻会做什么,他真的会杀掉白少宸也不一定。
她盯着她漂亮的眼睛,沉默了几秒,勉强笑着答道,“那你这次是真的猜错了,我对白少宸的感情,是因为,我和他从小都是在师傅的身边长大的。”
“他比我年长三岁,大约是在我三岁的时候,他六岁的时候,上了山,我跟他年纪相差不大,所以我们两人最玩的来,我把他当作是自己的亲人,当成是自己的哥哥。”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倘若,你在看到自己的亲人陷入危难的时候,会置他于不顾吗?”
“这问题问的好!”姜想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可你真的是问错了人,因为我的心是石头做的,我的血是冷的,如果说,现在陷在这个阵里面的人,是我的弟弟,我宁愿他死掉!”
“他立刻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有一丝的伤心。”
“因为不管是我对于他来说,还是他对于我来说,我们两个人,都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不管哪一方死掉,简直是皆大欢喜。”
姜想又慢慢一句句说着,眼中满是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