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条上寥寥的几个大字一映入我的眼睛里,我就懵逼了:娇娇,生于1997年11月3日……
是的,我是11月3日,今天是我生日,据说这个是当年的我唯一能说得清的东西。可是娇娇?娇娇不是穿到1985的那个孩子吗?
我忽然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我是穿到了1999年的石幻秋身上,带着两岁的女儿娇娇去寻找失踪的丈夫苏文栋!然后我们踏入了异时空,回到了1985年……
我脑袋里一片混乱,我扔掉那只娃娃,用力地揉揉自己的头发,我穿越到了自己的母亲身上,保护的是儿时的自己?
我还记得那个叫娇娇的孩子,天真软萌,糯糯的小奶声,听着就让人保护欲十足,她的模样倒是很可爱,尖尖的小下巴,圆圆的眼睛,白白的皮肤,她是我吗?
我扑到桌子前,用力地翻出一面镜子,我呆呆地望了许久,越看自己这张脸越和记忆中的小女孩重叠在了一起,然后又是苏文栋与石幻秋的脸,我整个人陷入了一片混乱中……
“阿弃,你的小名叫娇娇?”思疾仔细地看了看那布条:“今天是你生日……”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就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拉开了房门跑了出去,我跑得很快,三步并两步的,短短十几秒就冲下了四楼,站在院子里,愣了一下,忽然忘了我是要出来干什么的!
两秒钟后,我想到了,我要去打车,我要去玉佛寺看看!我刚跑一步,就被思疾拉住了:“阿弃,你要去哪儿?”
“玉佛寺。”我回答道。
“等我开车。”他二话没说,不问理由,转身去把停在院子角落的车开了过去,他就是这一点好,不论我做什么,都是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不质疑不勉强,更不把自己当圣人。
当我坐在车上时,我才发现天已经黑了,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我低声说:“等我们赶到玉佛寺,又是止静时间了。”
“闲云居士在那里?”他认真地看着前方。
“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在那里,一身灰色的僧袍,看起来却没有半点出家人的感觉,反而是商人派头十足,手上还戴着金表呢。”我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那段时间正是我人生的灰暗时期,阿婆的去世连带着水族馆的几条命案,整个人一点方向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存在着,也不知道以后会去做什么,然后,我就遇到了他,走上了这条搜集阴魂的不归路。
十点钟的时候,我们到达了玉佛寺,此时已经很晚了,寺庙早已关闭了大门,门外的小灯黯淡地照着那一小团地方,树影婆娑,风声阵阵,我径直走了过去拍起了门上的拉环,砰砰砰的闷响在夜色中传出去了很远!
拍了好久,才听到一个脚步声走了过来,那个声音极不耐烦,不高兴地问道:“谁呀?这么晚了,我们早就关门了。”
“师父你好,我找闲云居士。”我急忙问道。
“他早就云游去了,你们以后再来吧!”那个声音门也不开,说罢就要往回走。
我急急地唤住他:“以后是多久?”
“随缘,可能明天,可能几年,更可能十几年……”他说完便走,一点也没犹豫。
他说的不都是废话吗?永远有多远?以后是多久?我满腔的懊恼在心里绕了半天,只吐出了一声叹息。
“阿弃,我们先回去吧!”思疾一直站在旁边等我,他见我一副失落的模样,面色也带了焦虑。
我看着他,尽量平静地说:“思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的父母还活着,而且我早就见过他们了,他们并不是遗弃我,而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是什么?”他问道。
我摇摇头:“我也很想知道,是什么让那么爱孩子的夫妻俩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他默默地看着我,眼睛里都是真心真意的关切,我一眼就能感觉到。我慢慢地说:“我家在重庆,我的父亲,他叫苏文栋,曾经是一名造船厂的技术员,在我两岁的那年,他失业了。我母亲名叫石幻秋,在一家私企工作,她还有个叫石幻春的姐姐,娘家在重庆到北京这一条线的某个地方,1999年的某一天,他们在回娘家的途中分开了……”
“阿弃,这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思疾问。
我点点头:“是啊,就是我第一次去归叶福利院时火车上的那个梦,也是一个奇怪的任务,谁说知道,那竟然是我的父母!”
思疾有些吃惊,好半天后,他拍了拍我的头:“梦里的最后,他们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后来他们去了哪里,可能回了重庆,或者去了老家。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皱着眉头。
“重庆这个范围太大了,要从那么大的地方凭借着两个人名找出他们来,十分困难,不过可以试试,走吧,我们先回家。”
他拉着我的手,我们走回了车上,准备先回去再说。他很快发动了汽车,我系好了安全带,靠在座椅上,发起呆来。
他专心致志地开车,我也迷迷糊糊地看着窗外,许久以后,开车的思疾忽然咦了一声:“阿弃,你听轮胎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有吗?”我坐直了身子侧耳倾听起来,我们似乎是在泥土里面行走,轮胎有吧唧吧唧的声响,我往前面看了看:“没错啊,思疾,这是回家的路,是不是路过水坑了。”
“不是,这声音响了好久了,而且,我看不见后视镜了,准确地说,我看不见身后了!”
我惊讶地回头望去,竟发现我们的身后,竟变成了灰茫茫的一片,那些公路啊树木啊通通看不见了!
“思疾,我们身后已经不是刚才的路了……”我的直觉告诉我,在我们不知情的时候已经发生了什么,可是发生了什么我们根本猜测不到,难道又是异时空吗?
“思疾,我感觉,闲云居士他终于要行动了……可能这一次,我终于可以知道他的目的了。”在这种慌乱的情况下,我对他微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