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子贺看着他的背影说:“因为我们家族的人,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位能够与上天对话的人,生老病死、命运福祸,常常掌握在我们手里。”
我看也不看他,大声地吼了一声往孟谷子的方向奔去,引来了那些怪鱼,再离孟谷子五米远的地方站过,憋住了气息!
“阿弃,我和你一样,从小就是孤儿,一位拾荒老人把我养大,他不爱和我说话,却总是在夜里神秘地走出家门,跪在地上与虚空对话,喃喃自语。”龚子贺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长大以后,他把我赶出家门,我在外面晃荡了几年,后来认识了你们……”他呼了一口气。
他的意思是说并不是刻意接近我们的吗?我是不大相信,就算他没有预谋,那拾荒老人也没有吗?
“我们来的时候,你不是问我这两个月去了哪里吗?”他苦笑一声:“因为拾荒老人去世了,临死之前他告诉了我这些秘密。”
孟谷子跑了起来,引走了那群怪鱼,龚子贺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们的使命只有一桩,那就是想方设法夺回瓷瓶,把它滴入先祖的墓穴,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此时我心中明白了许多,或许他早就知道瓷瓶在哪里,可是能够打开的,却只有我而已,所以他才一步步把我引去了那里!
在他的诉说,我和孟谷子一刻也没有停下脚步,我们已经把怪鱼引到了太古湖附近!
到了最后,我们已经站在了湖边,那群怪鱼见到湖水后,像沙漠中干渴了许久的人一样,不再理会我们,疯狂地像太古湖扑去,那场面格外诡异!
“它们不能离开水源太久。”一直沉默的穆拉帝力忽然说。
我们总算不用时不时地憋气了,我贪婪地吸了一口湿润冰冷的空气。
龚子贺看见怪鱼离开了,不以为意地看着我,摸出了那只瓷瓶:“阿弃,你们好好地回去吧!我在那里等你们,纯粹是因为……”
“龚子贺你古古怪怪地搞什么名堂?”孟谷子黑着一张脸打断了他的话。
龚子贺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他看了一眼天生的太阳,捏紧了瓷瓶:“时间到了,我要离开了!”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听见一声沉闷地声响,他手里的瓷瓶,瞬间飞到了远远的空中!在上面停留几秒之后,上面紧闭的塞子忽然被拔了出来!有两滴黑黑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滴了下来!
龚子贺一声怒吼,扑向了太古湖,可那只瓷瓶已经重新坠入了太古湖,连同不老之泉一起汇入了湖泊!
我惊讶地看向四周,一双冰冷的双手对着我的头发抚了过来:“阿依,那东西与其给了他们,不如毁了它。”
”他说时间到了……”我低声问道。
“因为时间又到了一个整数了,传说中达瓦的先祖只能在整数复活。”
“真的可以复活吗?”我又问。
他没有回答,沉默了一阵后,他说:“藏在太古湖里的达瓦先祖,不会等到这一天了,害死了我妻儿的他们,唯有一死!阿依,你会留下来吗?”
我摇摇头:“对不起。”
“阿弃,你在自言自语什么?!我们快走吧,那瓶东西成精了,自己流进太古湖了!当心一会儿那群怪鱼追上来!”孟谷子一脸惊恐。
我点点头:“走吧,再不走……又没有机会了。”
我永远记得这一天的中午,我们身上只有简单的一点东西,食物是一点没有了,就这样仓皇而逃,心情各种复杂!
孟谷子被之前看到的一幕惊到了,他一直在害怕怪鱼追来,而我却一直在想着龚子贺的事情,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这样善罢甘休,而且,穆拉帝力为什么没将不老之泉喂给自己和阿依呢?
更可况,吃了勒魂草的穆拉帝力,他的魂魄可以一直在世间存在,并且也格外强大,那达瓦家族的先祖,也就是我见过的那个刀疤脸的巫师,他既然颇有本事,怎么会这样就消失了?如果他还存在,那他又在哪里?
我满揣着疑惑,和孟谷子踏上了下山的路,看过了指南针和地图后,我们选择了另一条山路下山,这里只需要一天一夜都能到达最近的村庄,在那里补给一下,再坐车去另一个城市。
我们心里满怀失落,来的时候,是三个人,回去的时候只剩一个,龚子贺没有死,可是这样的他变成了另一副陌生的模样。
这天夜里,我们露宿在一个低矮的山崖下,尽管有两壁可挡,可仍然狂风四起,雪花飘扬,一天没吃任何东西的我们,又冷又饿,几近崩溃。
夜里,我迷迷糊糊地睡着,竟如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梦见了许多东西,温暖的被窝、丰盛的美食、热热的洗澡水,还有热情的拥抱,正梦得起劲呢,忽然听见孟谷子惊慌地叫了起来:“你看,有食物!”
我在梦里无奈地摆摆手,这孟谷子估计和我一样在做梦呢……我继续沉睡,他使劲地推了我几下:“阿弃,快醒醒!”
我好不容易举起自己冻僵的手,揉了揉眼睛,忽然发现前面有两个很大的背包,那正是我们之前遗留在死人沟上面的东西啊!
孟谷子没敢过去:“这玩意怎么会在这里的?遇到好心鬼了不成?或者是龚子贺……不可能的……”
我挪着僵硬麻木的脚走了过去,那背包的确是我们的,上面没有几片雪花,一看就是才被拎来不久的,我蹲下身去,抚了抚背包,凑近闻了闻,那上面有一股很特别的味道,一种很冷咧的像竹叶的气味,这味道真熟悉,我曾经在某人的身上闻到过……
“穆拉帝力,你在附近吗?”我低声问道。
空气里只有呼呼的风声,我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他的回答。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在附近,我四处张望着,果然在一块巨石旁边发现了一个漆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