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走出这里,就没有问题了。再说,事隔多年,该消散的都消散了。”他轻飘飘地说。
我忽然想起了手术室的那一幕,那莫非就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世界无穷之大,无其不有,我们所看到的一切反常都不过是沧海一粟,谁知道,更大的惊涛骇浪又在哪里?
我们沉默地走到公共汽车站,那里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我不认多少牌子,可从外型的厚重感也感觉得出来它价值不菲。
“去哪里?”我问道。
他沉思了一下:“你想回青石镇看看吗?”
我摇头:“暂时不想回去,一去就会想起不好的事。”
“会好起来的,你信不信?”他开门上车。
我本来以为闲云居士会开到县城休息一晚,谁知道他一路就没有停下来过,除了到了服务区休整了一下,就一直是马不停蹄地奔跑在高速上.
“要一直开到天亮吗?”我望着身边这个坚毅、严肃的男人,他一直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不理我……
“那个,你本体居然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明天你又变成一个女的啊?”我好奇地问。
他皱眉,还是那副目不斜视的样子,见我仍盯着他,瞥了我一眼:“那就是一副躯壳,是什么有什么关系?”
“本来的你……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吗?”我想了想又说。
这下他不说话了,车厢里又瞬间变得沉默了起来,正当我收回视线时,他忽然说话了:“不是。”
他居然说不是!这个男人的确极不正常,但是他居然承认了,我有点懵,过了好久才说:“你是鬼魂?”
他奇怪地瞥我一眼,语气里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东西:“也不是。”
我更晕了!这世界上除了人和鬼,还有第三种吗?
“阿弃,等你收集完四十九抹阴魂,我就会离开了。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身边的人,有的不足以相信,那个人一直以来,就是另有目的。”他忽然说。
“谁?梅教授?龚子贺?马小花?”我问道。
他盯我一眼:“你说呢?”
我说什么?我怎么知道,我瞧着龚子贺和梅教授很正常,马小花虽然有点那啥,但是她事出有因……
我看着他瘪瘪嘴,没有说话。再说他就可以相信吗?这个男人一样用意不明,未必他就是一片好心了?
五点的时候,我们终于停了下来。这是一所高中,我们的车停在了楼下,他带着我径直走到六楼,一打开天台门,狂风四起,把我的一头秀发瞬间吹成了鸡窝!
我拔开乱发,一下子瞥见了楼顶上停着的那个东西,那居然是一辆呼啸地原地盘旋的直升机,就是那东西猛烈的转动,吹得楼顶狂风阵阵!
“走。”他言简意赅,抓着弦梯上了飞机。我紧随其后,开直升机的是一个精瘦的年轻男子,他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我一下,又马上转回头去。
我们准备好以后,飞机缓缓地升了起来,在黑暗中向着不知名的地方飞去,望着操作台上那一堆闪着红光的按钮和窗外闪烁着灯光的夜景,我有一丝迷惑,对闲云居士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不管怎样,这次我一定要知道他是谁!
我们在空中飞行了一阵,大概一个小时吧,飞机直接降落在了山顶的一块空地里,我们下了飞机,那直升机又呼啸着开走了,周围摇晃得不停的树缓缓地恢复了正常。
我站在山顶四处看了看,中间这一片的空地像是刻意整理出来的。除此之外,其它地方的树木都很茂密,瞧着很像我曾经待过三天的南谷峰!
“别看了,那三天你就是待在这座山上的。”他说话了。
“那建民老宅、野樱村、还有玫瑰庄园那些都还在这里吗?对了,还有安全屋。”我马上问。
“只有安全屋就在后山,晚上又有一个女子过来,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他瞧着心情不错的样子。
我上次就知道安全屋不止我一个人待过,可是这个女人又是什么身份,也是搜集四十九抹阴魂的吗?正当我想问他时,他已经迈开步子向着山侧的小道走去了。
我小跑地追上他,尾随着他在这夜间的林间小道上疾行。现在有月亮,而且是满月,不需要电筒也能看清前面的路。
我们走了十几分钟,就看到了迎面对着的一座小山峰,那里并不特别,特别的是山洞口,那是一个悬挂了无数绿色植物的山洞,洞外还围绕着一圈小溪,如果把那些植物变成水帘,那就是活脱脱的水帘洞啊!
我看着他掀开那些植物,弯腰进了洞子,然后不知道点了什么,里面一下子亮起了暖暖的光来。
“进来吧!”他的声音在洞里略有些沉闷。
我掀开那些植物走了进去,惊讶地看着闲云居士居住的地方,这是一个十分粗犷的洞子,但是它并不算简陋,洞子最里侧铺着几块拼凑起来的虎皮,上面扔了两床棉被,进门的这边有一个用砖头搭起来的简易灶台,旁边的石头小桌上,还摆着一些简单的调料品……
这更像一个原始人住的山洞……
“你想要洗澡吗?洞外左侧有一个温泉。”他拔弄了一下煤油灯的灯芯,那灯光又亮了一些。
“不,不用了,明天再说吧……”我拒绝了,尽管身上腻腻的,但是实在不习惯在野外洗澡,更何况身边还有个神秘兮兮的似鬼非鬼的闲云居士。
他拖了一张虎皮,拖到洞口的另一边,自己铺了毯子:“先睡一下吧。天亮了再说。”
我也没矫情,扔下包包,躺在那张简易的床上,看着他坐在毯子上开始盘腿打坐,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副出尘入化的成仙状,就差头顶冒烟了!
我正趴在那儿侧身看着,他轻轻地吹了一口气,两米远外的煤油灯就一下子就熄了,洞子里一下子漆黑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