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用电筒照去,一大股灰尘和消毒水的怪味就扑面而来,被尘封了很久的医院在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缓缓地露出了它内部的面目。
为了预防病毒,保险一点,我找出了包里的口罩、手套戴上,图个心理安慰吧,然后才拿起电筒照向了这个大厅。
说是大厅,实在是难为它了,这一间七八十平的屋子比我见过的那些医院寒碜了太多,中间几个门柱秃秃地立在那里,地上同样是厚厚的灰尘和垃圾,左边似乎是结账和挂号的地方,还装着生锈的铁栏杆。右边有两扇门,我估摸着是药房。
我在大厅里绕了一圈,先是看了看挂号室,里面一溜的木桌,上面有好些扑满了灰尘的本子,我随便拿了一本看看,居然是挂号单子。地上横七竖八地翻了几把椅子,后面有一排格子柜,还放着几个玻璃瓶子。
我粗粗地看了一看就去了药房,药房在电筒光下有些阴森森的味道,一排排的柜子立在屋子中间,我无意间碰到一个旋转的架子,那柱子一下子旋转开来,吓了我一大跳!
药房里还有好多药品,我随便拿起了一盒感冒药看了看,2008年生产的,过期了好久了。
旁边的塑料框里还有好多小玻璃瓶的药剂,还有盐水瓶、一次性针管什么的,全都是积满了灰尘堆在那里。
就算医院废弃了,这些东西为什么不带走呢?我疑惑地摇摇头。
走出这里,就是一条走廊,看起来像是病房又像是治疗室。那里不像大厅,大厅至少空间大,看着还算空旷,那走廊就一条道走到黑,真心不知道会不会从小房间里窜出什么东西来。
我犹豫了十几秒,还是往那里去了,我的手一直揣在兜里,提心吊胆地看着四周。
这里就是一片死寂,一片灰暗里,只有我面前电筒照出的光圈,路上的垃圾里,我看到了一个牛奶盒子、一个脏兮兮的口罩,甚至还有一件黄迹斑斑的白大褂。
走廊两边大多是病房,我站在门口看了一下,老旧的木架床和铁架床罗列其中,旁边都有高高的输液架和小木桌,有的床上甚至还铺着床单和棉被,就像是病人一夜之间消失了一般!
我的电筒一一扫过屋角,床上和床角,屋顶,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地方。是啊!屋顶……自从Anna的事后,我就心里有了阴影,养成了时不时看看屋顶的习惯,总感觉头顶会有一只厉鬼俯趴在那儿一样。
十几间病房过去以后,就有一个护士站,正中间摆着一把孤零零的转椅,地面一片狼籍,所有的资料掉落一地,一个喝水的玻璃杯摔得四分五裂。
里面的操作间更是凌乱,搪瓷的托盘上有一个歪倒的药水瓶,黑乎乎的药水淌了一托盘,早已干涸了,里面还摆着一些氧气瓶,还有缺了轮子的轮椅。
我刚刚用电筒光扫过这里,忽然眼角瞥到了一个黑影,我猛地回过头来,电筒光晃了过去……原来是一个挂在墙上的黑色雨衣!
我刚刚呼了一口气,忽然听见身后有几声奇怪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就像是有人踩到了玻璃渣!
“谁在外面?”我低声问道,话到嘴边马上语塞了,这里面的东西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些鬼玩意!
我捏紧了包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闪出房间,空荡荡的走廊上赫然多了一排脚印!
那脚印和我的脚差不多大,一直里面延伸着,到了拐角处消失不见了,估计是上了楼!
鬼有脚印吗?我有些懵,大概有些鬼是有的吧,我有东西傍身,也不太畏怕,与其东想西想,不如追上去看看!
打定主意以后,我迅速往楼上走去,左侧有一个停用很久的电梯,破破烂烂的,连门板和门口的按钮都不见了,只露出了一个漆黑的门洞,而电梯对面就是水泥楼梯,楼梯通向二楼,楼梯上的脚印十分清晰!
我跟着那些脚印,小心翼翼地走上二楼,站在楼道口紧张地向里面看去,那脚印一直延伸到了右边的一间屋子外面,那东西进去了?
我站了好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好奇心往那里走去,越是好奇里面有啥,就越想知道,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脚!
所谓的好奇心害死猫,不知道是不是说的我这样,真当我隔着玻璃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那里面……没人,可是!那里面却是一间很诡异的房间,里面有许多的大玻璃罐子,里面泡着像药酒一样的东西,墙角还有一具很大的骷髅架子!
当然,我不会傻乎乎地认为这是药酒,这是一件标本室,从外望去,外间一览于余,里面似乎还有一个小房间,那脚印的主人会不会去了里面?
我用电筒照了一圈,玻璃罐里的标本闪着幽幽的光泽,各种各样古怪的器官难看到了极点!有胃、心脏、肺,灰绿色的、暗黄色的……呃,看得我一阵反胃!
我甚至看见了一个还没足月的胎儿被浸泡在最右边的罐子里,连脐带都在!而且就在胎儿的后面,有一颗光光亮亮的头颅!那颗头被泡在一个很大的罐子里,紧闭着眼睛,面目浮肿!
看到这两样东西,我忽然觉得一阵恶寒!这医院要不要这么变态,居然在标本室弄这么恐怖的东西!而且这东西最少都有十几年了!
我呼了一口气,拿着电筒往里面照去,那里的门虚掩着,只能看到一条漆黑的门缝,手电筒照过去时,可以看到里面有光反射出来,亮亮的,那是什么?
我轻轻地往那个方向走去,走到门口时站了几秒,然后猛地拉开门!瞬间的强光过后,我忽然发现我看不清屋里的东西!
几秒钟后,我惊恐地发现,里面有一个戴着口罩的人,正站在那儿盯着我!她一动不动,头顶着亮光!我正要转身逃跑,忽然发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