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如果没有完成任务,就会被厉鬼追杀啊,它们是不是就躲在这片浓雾里呢,我一边奔跑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那云雾里干干净净的,就像一团一团的棉花飘浮在空中一样。
我尝试着默念了几次“我要回安全屋”,都没有一点反应,别说回安全屋了,就连跑出这片迷雾都是枉然。
我跑了好久好久,最少都有半个小时,这过程中,没有看见一个人影,也没有听见一点声音,更没有所谓的恶鬼追杀,直到周围的云雾慢慢变淡,我看到了那片密集的树林!
这树林里的树格外地多,每一棵之间的距离都很短,随处可见粗到双手都无法合抱的树木,我像是在奔跑在树林的上空,脚离山路有着很高的距离,只能俯视着树林,却根本触及不到。
我就那样漫无目的地奔跑着,逃了一晚上的我跑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一点疲倦的感觉都没有,虽然全身都是沉重无力,可是双腿却是轻飘飘的,每一脚都像踩在棉花里一样。
最后,我看到了那座隐藏在山林中的简陋的小茅屋,那是……鬼婆婆的房子,我回到了梁家村?我兴奋起来,想要笑两声,可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以闪电一般的速度飘过了小茅屋,然后在梁家村的上空穿行着,此时大概是上午时分,村民们都扛着工具却地里劳作,我甚至看见了几条奔跑的小狗和扑着翅膀找食的母鸡!
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会顺利地飘到小英家!我马上就能回去了!我欣喜得看着脚底的村庄由远至近地向我拉近,小英家的房子已经近在咫尺了!
可是意想不到的是,我明明已经停了下来,可是却已经超出了他家的房子,我努力地想要挪回来,却根本不行!我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我试着这两步的时间里,已经离那座房子越来越远了!
我急了起来,努力地想控制自己的身体,不管是蹲下去还是跳下去,怎样都好!在我心急难耐苦无出路之时,我忽然看到了乡间小路上的那个人影!
那是思疾!他穿得很清爽,牛仔裤加白色的衬衣,他是我见过的人中,穿衬衣最好看的人了!我傻傻地望着那个人影,好想马上跟他打个招呼,可是他却一直在往村委会的方向走,越走越远,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在原本傻愣了好半天,直到自己被一股猛然下坠的力量拉了下去!这种感觉就像在坐过山车,又像身体被一根绳子绑住,下坠的一瞬间就和跳楼的感觉一样,我心跳快了快拍,一下子尖叫出声来!
叫出声的那一瞬我愣了一下,我能发出声音了?手也能动了?紧接着下一秒,我砰地一声摔到了一张柔软的床上!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发现我躺的地方竟是梁家村的那家卧室,我的身上好好地盖着棉被,身上穿的不是刚刚的红色鱼尾裹身裙,而是舒适的睡衣!
我一下子想到了安全屋时我的东西,急忙四处摸索起来,这才发现我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像被抽了筯一样软绵绵的,费了好半天劲才在枕头以后摸到了那本小册子。
我仔细地摸索了一下,符纸也在下面,这才放了心,疲乏得闭上了眼睛。
我怎么觉得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呢,怎么虚弱成了这样?我迷迷糊糊地又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身上有一种异样感传来,就像是有一块热热的毛巾在擦着我的身体一样,我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看到了床前的张小兰……
“小兰姐……”我轻声地唤道。
她的身子忽然颤抖了一下,迅速看向我:“阿弃姑娘,你醒了?!”
我看着她满脸惊喜的样子,觉得好奇怪,难道我这么多天一直在昏迷吗?于是我轻声问道:“今天几号?”
“十三号啊!阿弃姑娘,你从后山回来以后,整整昏迷了六天!你可算是醒了,我去告诉梅哥去。”她把毛巾扔进水盆里,赶紧跑了出去。
我忽然意识到身上凉凉的,我低头一看,自己竟什么也没穿,赶紧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脑袋里飞速旋转了起来……
我们是六月七日晚上去后山的,然后六月九日醒来以后,我就在南谷峰的安全屋里,然后在那里,我待了三天的时间。六月十一日的玫瑰山庄事件,我失败了,结果并没有所谓的厉鬼追杀,而是在迷糊中飘回了梁家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六月十三日了,难道每次路程都要用上一两天吗?
我正在思索着,忽然,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了,一个脚步声急急地走了进来,他把门关上后,停顿了两下,竟是慢慢地走了过来。
我努力地想要坐起来,刚刚起了一点忽然想到自己还没穿衣服,可恶的小兰姐,不知道给我穿上衣服再走吗?
我看着思疾走到了我的床前,他俯下身摸了摸我的额头,他温热的呼吸吹拂在我的脸上,声音也格外地温柔:“醒了?没发烧了,全身还没有力气了吧?没关系,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恢复总要些时间的。”
我的声音低若蚊蝇:“我是不是睡了好长时间啊?”
他轻皱眉头:“是啊,那庸医说你醒不来了,我根本不相信,我们阿弃福大命大,他再搬弄是非也没用。”
我忽然很想笑:“你个傻瓜,银环咬了本来就活不了啊,他没有搬弄是非啊。”
看到他那副心痛又夹杂着痛苦的表情,我马上伸出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好啦,我没事了,你看我不是醒了吗?”
说起来,思疾是一个外表酷酷,惜字如金的男人,可我知道那是他的表相,内里他总是暖暖的又有些逗比的样子,我很喜欢看他的这一面……
“你饿不饿,这几天都只能喂着粥,我去给你煮点面条好不好?”他像哄小孩一样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