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死后的第五年,村里另一个孩子雷子也失踪了,同样的生死不明,这次轮到了小英……
梁益鸿断断续续地说完后,开始焦虑起来:“如果小英真出什么事,小兰姐一定会崩溃,她就小英这么一个孩子。”
我仔细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脸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等小英他爸回来,小兰姐就有主心骨了!”我故意提到这个。
“小英他爸早就……”梁益鸿一下子激动起来,又很快反应过来:“他在外面很远的地方,很难回来的。”
后山除了树木更密集以外,和岩神山的其它地方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非要再找点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这里十分寒凉,每个毛孔都不由自主地缩紧了,可是那股寒凉之气却像针一样,拼命往身体里钻。越往上走,这种感觉越甚。
我问了问他们,他们的感觉也和我一样,梅思疾看了看四周:“阿弃,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这附近是不是有东西?”
我摇头:“就是单纯的寒冷刺骨,可能是山里的气候导致的。阴气我感觉不到,这里貌似很干净。”
“干净吗?那个鬼婆婆呢?”他又问。
“鬼婆婆身上有一点阴气,可是程度很浅,就像是无意间沾染上的,所以我觉得很古怪。或许也许山上面有某种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只是太远了我感觉不到……”我回答道。
我们小声谈话时,梁益鸿一直默默听着,后来他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道士?或者阴阳师?”
我噗嗤一笑:“有我们这么好看的道士?有我们这么装备三无的阴阳师?”
梅思疾按捺不住:“咳咳,阿弃,你能不能低调点……”
梁益鸿摸摸头:“呵呵,也是,你们的确不像,可是你们说的那些听起来神秘兮兮的。”
“因为我生于阴时,自小就容易招惹来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感觉比较敏锐。”我半真半假地说。
树林里的落叶积得很多,临安市的春季也是风季,会接连不断地吹半个月的狂风,可是仍没有吹跑这些落叶,它们一层一层地积压在树底,干枯腐烂,变成肥料,重新融入泥土。
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一路走一路大声地呼喊着小英的名字。没人回应,也没有发现有其它人存在的痕迹,夜幕中参天大树的影子随风而动,发出了沙沙的声音。那些影子像一只只变形的怪兽,不免让人心里恐慌。
这样的场景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大黑山仙人洞的那桩单子,我们也是在这样的夜色中带着残暴嗜血的马德连夜疾行,有时候总会有时光交替转换的错觉,自己正在经历过的事情会感觉分外地熟悉,或许真的经历过,或许只是在梦里。
空气中除了风声树叶声就只有我们三人的呼吸声了,我们为保存体力,不再交谈,四处打量着周围,寻找着小英的蛛丝马迹。
“益鸿,我们这是顺着山路一直走,会不会错过小英?万一他在的地方恰恰不是山路呢?”我担心地问道。
他叹了一口气,望了望前面:“这座山很大,就算是白天,没有几天时间,也不能看清这里的情况,更何况,这还是晚上……我们也只能看运气……”
不知不觉已经是凌晨三点,出来找寻了三个小时的我们已是疲惫不堪,梁益鸿说我们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明天召集了全村的村民,一起上山寻找,大家分头行动,来得更快一些。
我和梅思疾都感觉这个方法实在是行不通,后山在全村人的心里,就是一个不可涉足的禁区,想要说动他们,难如登天。
“这样吧,我们再找半个小时,如果还是没有线索,我们就先回去。”梅思疾建议道。
古怪的事情就在我们坚持下来的半个小时后发生了!
爬着爬着,我前面的梁益鸿忽然停了下来,他指着前面的大树颤抖地说:“树、树后面是不是有个人?”
“什么?”我身后的梅思疾一下子反应过来,迅速拿了电筒就往那个方向探去,正对上了一张沧桑憔悴的老脸,她很瘦,干瘪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么强烈的灯光,她不眯眼,不转头,直勾勾着瞪视着我们,像要把我们看穿一样!
“这就是……鬼婆婆,她果然在这里!”我紧张起来,死死地盯着树后那个黑漆漆的人影。
我们之间隔着十米的距离对峙起来,都死死地盯着对方,谁也不说话。当然,即使她说我们也听不懂……
几分钟以后,她忽然动了起来!她以飞快的速度转身向山顶走去,那黑漆漆的长袍被风吹得鼓了起来,像是装了一个鼓风机!
她走得飞快,一点也不像是个古稀的老人,短短的几秒都走出了老远!
梅思疾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一下子追了出去:“站住,小英在哪里?”
我们紧随其后,飞快地向她追赶而去!可是绕到树后的梅思疾却忽然停了下来,来不及刹车的我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背上,鼻梁被撞得老痛!
我来不及抱怨,指着越走越远的鬼婆婆喊了起来:“快追上去,她跑了!”
梁益鸿一下子绕过我:“我去把她追回来!”
“别去了!你们看地上。”梅思疾的语气很是古怪。
我们同时看向树下,那里竟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影!短短肥肥的腿儿,圆乎乎的脸,那是我们遍寻不见的小英!
“小英!小英!你快醒醒!”梁益鸿蹲了下去,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小脸,他似乎睡得很沉,一动不动地毫无知觉!
我蹲下去查看起那个孩子来,他的额头烫得吓人,似乎是在发烧!我看了一眼身后的梅思疾:“他发烧了!我们赶紧下山吧。”
紧接着,我们以比上山快两倍的速度,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赶,一路上摔了好几跤,一鼓作气跑到了村里的卫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