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本约的谁?是闲云居士还是杨总?”我不紧不慢地问道。
她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两个人是谁。”
马小花疑惑地问:“那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她眉毛微挑,看了我们几眼:“我不知道,就有一个老婆婆让我来这里找猛鬼工作室,说只有这里才能解决我的问题。”
我们沉默下来,龚子贺对着吧台打了个响指,服务员小妹应声走了过来,问了需要什么酒水后,转身回了吧台。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把身子缩进沙发里,盯着一脸局促的韩梅梅。
她沉默了好半天,直到服务员小妹端了一杯鸡尾酒放在她面前,她端着那酒,仰头猛地喝了半杯,那酒可能很猛烈,我看着她的脸一下子绯红了起来,她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在一个楼住过,可是却没说过几句话。”
“是啊,你搬来的那段时间,我们也挺忙,好长一阵没回去住。”马小花说道。
韩梅梅望了望窗外:“原来你们是开酒吧的?不知道怎么要取这么个名,听着怪吓人的。”
我微微一笑:“本来就是做阴阳鬼事,就应有点吓人的味道才对。”
“你们……真的可以帮我吗?我最近这几天,真的要疯了!我在怀疑是不是我精神出了问题。”她端起杯子又是一大口,那杯酒一下子见了底。
“再来一杯一样的。”她对着吧台说道,续而望向我们:“你们怎么收费的?”
我愣了一下:“叫你来的人没说吗?”
她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边的酒渍:“那个老太婆吗?她没说,说到底她就是我家外面一个捡破烂的老太婆,我第二天再问她,她就跟我装傻了。”
龚子贺沉思了一下:“要不,你先说说你的事吧?我们看看有办法解决没有。”
这时,第二杯酒送了过来,韩梅梅端起来喝了一口,本来就红润的脸庞更加酡红起来,眼皮上有着薄薄的湿气,眼睛也直直地盯着我们。
我正疑心她是不是喝醉了时,她开口说话了:“前段时间,我交往了一个男人,他可能你们也见过吧,他那时经常来院子里接我的。”
我点点头:“是的。”
她笑了一下,缓缓诉说起来:原来这个叫李雷的男人是一家大型广告公司的老板,是小姐妹介绍给她的,说是中年丧偶,膝下只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她听着不错,也去见了。
这男人倒是很喜欢她的样子,对她殷勤备至,每天联系好多次,送礼物请吃饭的很是用心。
渐渐地,她也喜欢上了这个多金又体贴的男人,然后认识不久的某一天,他忽然让她辞了工作,搬到他那里去住,考虑了几天的韩梅梅也顺口答应了下来,反正早晚都是要结婚的,早些同居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花钱大手大脚的她靠着那点工资生活,早就是入不敷出,有个男人愿意养着自己,也是美事一桩。
她当即高高兴兴地搬去了李雷新买的别墅,这里离我们住的那栋红砖房不远,却环境幽静、交通便利。虽说房子旧了点,可是内部装修得还是不错。
韩梅梅很高兴地住了几天以后,忽然发现不对,这屋子里竟不像只生活了她一个人……
马小花忽然打断她:“本来就不是你一个人啊,不还有李雷吗?”
她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他公司很忙,也经常出差,隔几天过来一次吧。”
“那别墅里面有什么不对劲吗?具体说说。”我沉声问道。
她低下头,绞着手指:“我总觉得那房子里面有别人,有人在洗澡,有人在做饭,有人在吹头发,可是每次我去看时,就发现什么也没有,李雷非说是我在臆造,说是因为房子大了,我住不习惯……”
我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你想让我们怎么帮你?”
她热切地看着我们:“你们不是懂阴阳之术吗?你们陪我去那房子看看有什么古怪。”
“韩梅梅,我现在不能回答你,你先回去吧,把你的电话留下来,我们决定好了,再说。”我想了想,回答她。
她失望地盯着我们,红红的嘴唇微微张开,随后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脸颊红红地说:“好吧,我等你们电话,我我这就回去了。”
说完,她从包里摸出两张人民币,放在桌上,拎起小挎包,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阿弃,这单怎么接啊?”马小花望了望窗外韩梅梅摇摇晃晃的身影。
我摇摇头:“是啊,闲云居士也没有具体说清楚,我不敢贸然答应她。再说这个单……”
龚子贺晃晃长腿:“这单怎么了?我瞧着没毛病,反正就是跟鬼魂打交道。”
“不,子贺,你忘了吗?仙人洞那件事里,没有一个鬼魂,葛回云当时是活生生的人,马德也是,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那时候也疑惑,自己居然感觉不到什么阴气,现在想想,才恍然大悟。”我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单可能也是?”龚子贺问道。
我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隐隐有些担心,我想先找机会问问闲云居士,再决定。”
马小花点点头:“是啊,他也没说这单怎么接啊,我们怎么收费啊?”
我站起身后,拿起沙发上的背包:“不管了,明天再说吧,今天晚上下雨也没客人来了,早点回家吧!”
这天夜里,我又梦见了阿婆。我已经很久没有梦见她了,这次的她不再出现在那迷雾中,而是站在青石镇我们那座小木屋的树下,她伸出手来,想要摸我的头发,嘴里还喃喃低语道:“我们阿弃长大了,不要阿婆操心了……”
我顺从地靠过去,由着她的手从头顶温柔地抚下来,手掌接触到我的地方,却是一片冰凉,不知不觉,我已是满脸泪水……
早上起来才发现,枕巾变得湿润润的,我以为自己只是在梦里哭,没想到却是真正地哭过了。
随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忽然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