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实在太黑,除了车灯和天上偶尔闪烁一下的星星外,再也看不见别的光亮了。
汽车在满是石子的山路上颠簸着,我盯着车窗外观望起来,左边有一个很大的池塘,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池塘边上有两个干枯的草垛,支棱在那里斜斜地靠着土堆。这些很快一晃而过,我看到了前面的房子。
半山腰这几户人家没有下面那一户气派,虽也是两层或者三层小楼,可周围并没有贴墙砖,裸露着水泥本来的颜色,面积似乎也要小很多。可能因为太晚了,这几户人家都没有亮着灯,只有院子里有一个昏黄的灯泡昏昏暗暗地照着院子。
“阿弃,我们下去看看。”龚子贺长腿刚刚跨出汽车,几声猛烈的狗呔声就传了过来!
一条巨大的毛色发亮的狼狗正立在门里朝我们凶狠地吠叫!感觉它全身的毛都要竖起来,似乎马上要冲破铁门和我们决一死战一般!
“嘘!叫什么叫,爷爷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乖乖趴着!”龚子贺走近铁门,小声地吼着那只狗,那狗仍是瞪着眼睛怒视着我们,嗓子里发出呼呼的声响。
我有些害怕,站在龚子贺身边不敢靠近铁门,踮起脚来往里面窥探着,这家院子里,只有一辆破旧的小货车停在里面,轮胎上全是泥。
我们一一往里面走去,另两家仍无一所获,一家压根没车,另一家也是辆普通的小货车。
我失望至极,转念一想,山顶上不是还有两户人家吗?会不会在那上面呢?
我们坐回车上,我催促着师傅:“快,往山顶上面开,上面不是还有两户人家吗?”
“好嘞!”司机答应着,猛踩了一脚油门,调转头直往山顶开去。越往山冷,越是寒凉,这里比起市区来,最少要低三四度,可能是因为山里植被太多,海拔太高,所以温度也低吧。
“这山看着不大啊,修森林公园似乎勉强了一点吧?”我忽然问道。
师傅头也不回地打着方向盘:“这山大哦,后面还有一座更高的,还有后山,植被丰富得很!一年四季捡不完的野菌和山货,好多驴友都喜欢周末背起帐篷来爬山。”
龚子贺附合着说:“我也爬过几次,不爬到顶的话,一天时间一个来回,如果要去青龙洞,可能要两天。听说要修缆车是吧,然后上面还要建一个人工湖,就是不知道好久动工了。”
汽车一路往上,开了十几分钟,也没有看到有什么房屋,一路往上全是果树,据说都是芒果树,临安市的芒果很有名气,从四月到十一月各个品种陆续成熟,来收购的人络绎不绝,源源不断地往外地发货,靠着这些,这里的农民很是发了一笔财。
“这西山啊,本来住了好些人的,后来搬拆过一次,搬了好多去市里面。谁知道留下来的人家可发财了,这几年芒果火得很,你看他们那些房子,都是这几年修起的!”司机师傅指着窗外说。
我看了看:“可是不是听说要拆迁吗?好好的财路也没了。”
师傅摇摇头:“不哦,有点像新农村建议那种,在山下统一修建小别墅区,然后国家按棵树回收果树,统一管理,以后他们这里的农民就是住别墅、拿固定工资的人了!也算是金饭碗嘛!现在国家不是扶持农产品吗……”
在他说着这些的功夫,我们已经到了山顶,黑暗中,我已经看到了山顶的轮廓,车子拐了一大圈,在山间穿行了好一阵子,我看到了前面的房屋!
边上那一栋漆黑的屋子一盏灯光也没有,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样,玻璃和门都破破烂烂的,我指着那里问道:“这房子看起来不像有人住啊!就像是荒废了很久的。院子里面都是破烂,也没有车,这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是啊,师傅我们再往前开开。”龚子贺看了好半响,也收回了眼光。
师傅摇摇头:“你们下车吧,前面路太窄了,天太晚了,开过去不好调头,我就在下面路口等你们。”
听他这么说,我们只好拿起东西下了车,出租车一个转弯,直冲往下,几下就看不见影子了!他这一走,周围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周围静寂无声,龚子贺的呼吸声却清晰得传入我的耳朵。
“算了,我们往里面走走看看吧。”龚子贺打开手机电筒照着前面的路,一条石子路,不过一米多宽,堪堪够一辆车经过,地上有一条压出来的轮胎印。
我兴奋地指着那轮胎印说:“看,前面肯定有人家,孟老板的家八成就在前面!”
龚子贺点点头:“你看这印子,像是才压出来的,走吧,找到那辆白色皮卡车再说。”
“子贺,你有没有觉得后面那栋房子怪怪的?我怎么瞧得有些害怕?”我回头看了看那栋破破烂烂的两层小楼,那地方隐隐约约有一股奇怪的气息浮现,似乎里面有人一样。
他看了看那栋房子,轻笑起来:“肯定是知道要拆迁,早就搬家的人家,山腰还好,这山顶上,住着一点也不方便,搬走了倒也正常。”
是吗?我又望了一眼,那里一点也不像可以住人的样子。都破得不成样子了。罢了,找孟老板要紧!
我们沿着碎石子路走了好一会儿,真看见前面有一栋房屋,这房子和山腰的那几栋差不多,只有两层,面积不算很大,院子却不小,裸露的水泥墙面没有贴砖,整栋房子一丝灯光也没有,黑暗阴沉得就像无人居住。
这院子的院子围墙很高,我怎么也看不到院子里面,龚子贺踮起脚张望了好一会儿,一脸喜色地说:“里面有一辆白色皮卡车,号牌后面是3567!”
“对的,孟老板的车末尾我记得就是67,那一定是这里了,马小花一定在里面,我们怎么进去?”我激动起来。
龚子贺示意我往院门走,我们走到那里时,才发现里面锁住了,想想也正常,哪户人家有不锁院门的道理呢!
“阿弃,我们找一处围墙翻进去吧!”龚子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