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说不得会行同陌路。
如此一来,岂不正好对了金镶玉的心思?
她再次回刺过去:“你也说了,那是年少无知时,如今,你已成了我夫君的亲大嫂呢!”
便是有再多的非份之想,还不是要死了这份心思?
话不投机半句多。
刘稻香叫了小丫头奉上热茶,正好先前吃多了点有些油腻,吃点茶解解腻味,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吃茶,也不理一侧的金镶玉。
金镶玉被她的话再次扎痛了心,她最痛恨的事,就是不知怎地,稀里糊涂的被人算计成了苏子泓的妻子,她想做的,是苏子烨的正妻,名正言顺的那种。
“你少在这里得意,哼!”
刘稻香答:“我还偏就得意了,你能奈我何?”
“我现在的确不能拿你怎样!”金镶玉反唇相讥,她身边的乌珠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她不要把话说太绝。
金镶玉为之尴尬,心中十分不愿,谁叫刘稻香就跟个刺猬似的,一上来就刺她。
她却不反思,堵住人家的男人不让走,这又是几个意思呢?
“那个,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好好相处啊。”
刘稻香淡定地吃着茶,答:“你不也没存心想与我好好相处么?”
“我是一直肖想你男人,这事,全凭各自手段,你男人若自愿接受我,你也没法阻拦。”金镶玉见不得她那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瞧着就来气。
刘稻香继续点头:“你的这话没错。”金镶玉的话,在正统大周人的眼里是没毛病,但她暗戳戳的想,要是苏子烨真敢如此行事,信不信她打断他的第三条腿,叫他一辈子只能做太监。
而在避暑山庄的某一处,苏子烨莫名打了个寒颤,惹来苏子恒的侧目,暗思,自家这小堂弟不会是昨晚与他的小娘子大战三百回合了吧!
要不要关心下他是不是肾虚了?要不要呢?
苏子恒对此很纠结。
刘稻香并不知,她无意中又与苏子烨心有灵犀了一把。
此时,她正与金镶玉斗着嘴儿呢!
“我今儿来是想跟你赔个不是,虽然我想抢你夫君,可我还是希望他会对我动心,两相情悦才是最好的。”金镶玉睨了她一眼。
刘稻香拿小手指掏了掏自个儿的耳朵,她没听错吧,一边想和她和好,做对塑料姐妹花,一边还要继续削想她的夫君。
这金镶玉的内心不是一般的强大。
“喂,你怎地不说话?”
刘稻香反问她:“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乌珠此时站了出来,先是朝刘稻香赔了个不是,又解释道:“还请郡王妃见谅,奴婢的主子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她对大周文化一知半解,有时说的不是那个意思,让人误解了。”
乌珠本就是大周人氏,刘稻香其实一直很好奇,乌珠的见识非凡,瞧着不像是个普通妇人,不知为何,甘愿委屈做了金镶玉的女官。
刘稻香问:“哦,不知你有何解释?”
乌珠再答:“我家公主的意思是说,当初她也是听信了郡......净心师父的挑拔,才对郡王妃有成见了,如今才知道,当日许多事,都是净心师父争不过郡王妃,才想借我家公主之手,好对郡王妃除之而后快。”
“哦,落井下石么?我才不屑这么干。”刘稻香听了乌珠的话,反而看不起她,又转头对苏惠雅道:“我虽理解你不大通大周文,但你来大周也有些年了,想来也不是当初那般不懂,又怎会瞧不出苏惠雅的想法?”苏惠雅与金镶玉,到底是谁借了谁的手呢?
金镶玉微赫,坐在那里道:“总之,我是来向你道歉,我也的确削想你的夫君,说与你听,不过是不屑于耍那些个心眼,我与你公平竞争。”
刘稻香被气笑了,问:“我为何要与你争,我家夫君莫说人了,就是他的头发丝儿,都是属于我。”
她与苏子烨早就成亲做了夫妻,为何还要脑抽的去跟金镶玉争。
“你!”金镶玉为之语塞。
被刘稻香的话气得无法开口,最终拂袖而去。
金镶玉想与她讲和的心思,也彻底被她给拍飞了。
刘稻香事后,跟罗姑姑提起这事,冷笑着告诉她,讲个毛的和,自己与金镶玉,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八月下旬的塞北,索来是个急脾气,匆匆路过夏日便已进入初秋,秋日里的天际瓦蓝瓦蓝的,好似伸手可触,又干净的一尘不染,山林原野如同一副五彩缤纷的油画,是那样的明媚与清爽,黄的干脆,红的亮堂,蓝的清澈,绿的滴翠......
登高远眺,眼底一片五彩斑斓,叫人心情格外松快,今年在避暑山庄的人过得十分平静、安宁,随行的家眷们这一次是真的敞怀大笑了。
随着当今皇上与蒙古王爷们的交流越来越深,随行而来的家眷们也越发自在起来。
而刘稻香与张桂花商议好的生财大计也正式启动。
当今皇上不知与蒙古王爷们是如何打太极的,总而言之,今年,蒙古王爷们都同意卖给大周的皮毛比以往的价格要低上几层,至于是几层就全凭各家手段去商谈了。
刘稻香身为睿郡王妃,是除端王妃与顺妃之外最大的女眷了。
更何总她与顺妃是亲姑侄,端王妃与张桂花又十分交好。
自进入下旬,皇上松口允了各家可以贩卖皮毛后,整个避暑山庄由一个娴静的女子突然变成了一个皮实的小子。
山庄顿时鲜活起来,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好似这些人是突然冒出来的一般。
昨儿下午,端王妃差人来送信,说是邀了她一同去见顺妃。
顺妃刘芷菱,是这次女眷中位份最高的,但凡女眷们有什么事,必会先去向她讨个主意。
就譬如这次大家伙儿都想贩卖皮毛,就得听听顺妃的意思,顺妃的意思就是代表了当今皇上的意思。
刘芷菱离了那叫人窒息的皇宫,没有了高墙明黄琉璃瓦,总个人又仿佛回到了年少不更事时。
刘稻香与端王妃才刚到行宫门口,便见到了石榴与小太监安德,正等候在行宫门口。
远远瞧见两人来了,忙迎了上去。
先是给两人行了礼,见过两人,后又听石榴说:“我家主子已在聆雨阁等着睿郡王妃、端王妃。”
小太监安德与刘稻香也极熟,一边在前头引路,一边笑道:“郡王妃这几日怎地不见进宫来耍耍,我家主子天天念叨着呢!”
刘稻香闻言笑答:“这几日在外头瞎忙活着呢!”
端王妃在一侧笑道:“这个我可以做证,我连着几日打发人去请她一起打马吊,她都不得空闲呢!”
石榴所说的聆雨阁离行宫大门并不远,往西又行了约摸一刻半钟的样子,远远的瞧见一假山层叠,飞瀑缠枝,小池一侧有一四角小亭,顺妃刘芷菱早已坐在那里。
见到刘稻香过来,喜笑颜开地朝她轻轻挥手。
端王妃见了,道:“好生羡慕郡王妃与顺妃娘娘的感情。”
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
“本就是自家人,感情自然是好的。”刘稻香同样笑得很欢快。
她携了端王妃一起去了那亭子,见过刘芷菱后,端王妃便直白的道明来意。
“我这个说话直,想必顺妃已知我来是何意。”
刘芷菱看了刘稻香一眼,见她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吃茶,心下便有了计较,笑道:“可是为了那收购皮毛一事?”
端王妃轻轻点头。
刘芷菱又道:“圣意难测,不过,想来皇上总归是希望大家伙儿都好。”
这话的意思是不让下头的人为了皮毛之争而伤了和气?!
端王妃忙答:“这个是自然的,即是要与那边讨价还价,总要先抱成团,方可行事。”
刘芷菱笑答:“可不能叫外人见了笑话,说咱们大周人没规没矩的,丢的,还不是咱们自家人的脸?”
“这个是自然。”端王妃暗自揣测,看来,前儿因为分份子的事,闹得上头都被惊动了。
没错,蒙古王爷们带令人带来的皮毛是有数的,饼饼只有这么大,大周来的随行女眷不少,总要分个够,不能叫几个人独吞了就是。
端王妃侧头看向刘稻香,笑道:“好在这一次里头,来的都是面薄皮嫩的小媳妇们,我这个长辈便厚着脸皮站出来主持个公道。”
刘芷菱见刘稻香不曾出言反对,压下心中的疑云,又道:“要我说,王妃便是不站出来,到最后,肯怕也会被人求着出来主持这事呢。”
端王妃得了她的话,心中有了计较,知道当今皇上大意要如何。
她与刘芷菱又说了一会儿话,心知刘稻香定与刘芷菱私下有话说,便借口说要去劝说一些人,提前离开了。
端王妃前脚才走,刘芷菱后脚就显了原形。
“哎哟,可把我累死了,我说稻香,你咋这般狠心,竟只顾坐那里好吃好喝,看我装模装样端起这妃子架子,竟半点都不肯帮忙。”
刘稻香睨了她一眼,取了一颗马奶提扔嘴里,得瑟地笑了。
“你好歹也是皇上亲笔赐了封号的妃子,总要面对这些事的。”
刘芷菱挥了挥手,道:“我与你说真心话,还不如当个德嫔来得自在呢,坐上这妃子的位子,我就没以前那般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