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得不到回答的古令舒不免心中焦急,莫非这没开窍的傻丫头依然没听明白?
不满的紧了紧手臂,恨不得把怀里的娇俏小人儿狠狠揉进自己的心里,走哪儿带哪儿,与她片刻不分离才好。
刘春香突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与古令舒依然抱在一起,俏脸一热,伸手慌里慌张的推开他,朝他低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去同我娘说啦。”
说完,拎起裙摆慌慌张张地跑路了。
古令舒站在垂柳边,看着她落荒而逃的小身板,不由心情大悦,对之初道:“你去跟你家姑娘说,我定会请了娘亲上门说亲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若他是真心求娶,自是要明媒正娶她方可!
他懂她的意思。
......
而这一幕,叫一直不甘心离去的苏子泓给瞧在了眼里,古令舒的笑容刺花了他的眼,心中十分恼怒古令舒的不识相。
余庆同样恨古令舒,因为他的出现搅黄了自己一手策划的阴谋,不能叫自己的主子能很快抱得美人归,因此,造成了他不能得到大笔赏银,最终的结果便是,自家弟弟娶妻的日子,还得往后移了。
“主子,这个古千总当真太可恨了,明明主子与刘三姑娘才是天生一对,偏他要横插一竹竿,他定是故意坏了主子的好事,借此趁虚而入。”
暴怒中的苏子泓阴沉着脸,半晌不说话。
待古令舒一脸傻笑地离开后,他才道:“哼,古令舒,这事我同你不共戴天。”
人生几大恨事——夺人妻最可恨!
余庆心生忌恨,出言挑拨道:“主子,你是谁,平王府世子呢,他一个小小千总竟然不把主子放在眼里,难不成,他以为皇室宗亲是随便叫着玩的?竟然敢当着主子的面,打你的脸!”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叫苏子泓为此怒火冲天:“哼,你这话说得没错,瞧着怕是不知轻重,是该狠狠地教训他一番才是,回头,你且拿了我父亲的名帖去京营一趟莫副总兵,该如何行事,不需我多教你吧!”
“主子只管放心,奴才自是省得。”余庆心中幸灾乐祸,莫副总兵与平王相交甚好,有了他的名帖在,少不得要给古令舒多穿些小鞋,最好时整得他从此不能再升迁了。
余庆一边嘴上应着,一边盘算着这些事。
“主子,若能将西院那位一并算计上,岂不是更好?”余庆又心生一毒辣计策。
苏子泓的目光瞬间变得阴冷:“他岂是那般容易上钩的?总要寻了机会,叫他让当今皇上生厌了才是。”
可是,不说当今太后是钱侧妃娘家那边人,只说苏子恒与苏子烨两人相识数年,关系甚好,便是苏子泓轻易不能掰倒的。
“若是能借机挑得西院那位与古千总生了间隙,岂不也是美事一桩?”
苏子泓闻言笑了:“好一个一箭双雕,叫他厌弃了古令舒,那么,小丫头的二姐想必也会心中不满,大善,于我有利。”
这样的事儿,得一件件来,他叫余庆先去拿名帖找莫副总兵,把自己的意思带到。
余庆少不得要将功折罪一番。
再说刘春香欢快地去寻了刘稻香。
她去的时候,刘稻香依然在那小楼里等着,她在等罗姑姑带来好消息,不想刘春香与青梅等人从外头进来。
“二姐、二姐!”
刘春香喊得清甜又欢快无比。
刘稻香横了她一眼,笑骂道:“去哪儿玩了?你们又是在哪里见到她的。”
前一句是说刘春香,后一句却是问青梅等人。
青梅上前答话:“主子,奴婢们打听到三姑娘是沿着荷花池往东而行的,便一路寻了过去,岂知,到了后花园门口那边都不曾见到,奴婢无奈之下,又去了中间荷花厅那边寻三姑娘,依然不曾见到,便到了先前设酒席的水榭处,不想,远远的瞧见三姑娘正从一处小径后转出来。”
“二姐,每回来平王府,我总要贪看那些紫薇,红的似火,白的如玉,粉的娇嫩,蓝的清爽,还有那叫人爱到心里头的绯红,最得我喜欢。”刘春香小心地藏好自己的小尾巴,可不能叫自家二姐瞧出来,古令舒不过一开口,自己就傻傻的送上门去,当然,得了古令舒的回应,她早已心花怒放了。
只不过,刘春香一向有些惧怕自家二姐,这才不想让刘稻香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
又岂知她这精明的二姐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虽原意是打算护她安全的,但也不妨碍那些婆子们好奇的听两人的八赶卦,刘稻香见自家三妹一脸的:我很快乐,我很甜蜜,我已坠入爱河......
她不由暗中伸手拂额,女生当真向外么?
这古令舒不过是说了几句对她心思的话,竟乐得找不着北。
好在古令舒的那句他愿意养刘春香一辈子,叫刘稻香颇为满意。
她复又低头,看自家三妹还因藏好了小尾巴而洋洋得意的样儿,她想了想,最终决定放自家三妹一马。
刘稻香心中千百般念头转动,也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她伸手轻点刘春香的额头:“你贪玩到不要紧,可是急坏了娘与永乐郡主,娘不好离席叫人看出端倪,悄悄叫了红绫了报信,永乐郡主更是在我这里报怨了一通呢!”
提起这事儿,刘稻香心里还是蛮高兴的,看来,她娘家那边,在不久后要双喜临门了。
她伸出食指朝刘春香勾了勾,示意她过来挨着自己坐下。
刘春香自然从善如流,如同一只小猴子般机灵,快速的上前坐到她身侧,又甜甜的喊了一句:“二姐!”
哼,每次干了坏事,刘春香心虚时,总这般叫刘稻香。
“行了,行了,想听八卦不?”
妹子还是自家的最亲,刘稻香决定把永乐郡主给卖了。
“想!”
“听永乐郡主说,她来找我,是你出的馊主意?”刘稻香淡定地扫了她一眼。
刘春香脸上的笑容一僵,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与她打起哈哈来:“那啥,二姐,你先前不是说娘在找我吗,我怕她急坏了,还是先去娘那里晃一晃,等下得空了再来寻二姐。”
说完,也不待刘稻香有什么反应,立马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青梅在门口踮起脚瞧刘春香慌忙逃跑的小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来:“主子,三姑娘怕是被吓坏了。”
刘稻香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答:“她哪是被吓着了,她那是心虚,怕我戳穿她坑了自家二姐的事,要寻她训斥一二。”
“主子,不曾想古千总还真是瞧上了三姑娘。”青梅很高兴,刘春香也是她瞧着长大的,更是知道刘春香心心念念想找个小竹马做夫君。
“若非我爹娘早已问过我爷爷,知道古令舒是何许人,人品如何,家势又如何,岂会真的放了她去追着玩?都指挥府的千金在外头在外头跺跺脚,整个京城的地皮都要抖三抖,岂可真的让她随便寻个人,万一是个心机之辈呢,也就我娘一直忙着我的事,才鲜少带三妹妹出门走动,她才不太懂这里头的牵扯,不过,经这一闹,怕是要时常带她出门应酬了。”
刘稻香也是嫁人后,才从张桂花的嘴里得知此事的真相。
说到这儿,她又转头问青梅:“你们刚才过来时,没遇到罗姑姑?又或是听到什么动静?”
青梅笑答:“主子放心,罗姑姑行事一惯稳重,许是一直不曾寻到机会吧!”
“古令舒已经从那边另寻了小径离开,可有安排好?”刘稻香又问。
青梅再作答:“已安排妥当。”
“即如此,我瞧时辰不早了,先去戏台处,我这个寿星总不能一直躲在这小楼里不见人。”刘稻香估摸着,这会子去休息的客人们,应该也差不多要起来了。
青梅忙叫了小丫头打了热水进来,又服侍她梳洗了一番,待收拾妥当后,一众人方才离开,又单留下丫头、婆子把这小楼里都打扫一遍,再检查一下,是否落下了什么东西。
刘稻香带着青梅、碧玉等人沿着小径往西而行,她要绕到最北面正中间的水榭处。
她一边走一边轻摇团扇,不知罗姑姑把郭玉环设计到了何处呢!
说实话,她其实很想看到那一幕,只可惜身为主人的她,不能欢天喜地的跟着去瞧热闹。
对此,她表示很遗憾。
“青梅,春娇那边已经安排得怎样了?”
“回主子的话,这些日子,奴婢随了罗姑姑忙进忙出,已安排的差不多了,且奴婢又跟着罗姑姑学到了不少东西。”
刘稻香以团扇搭于额前,轻声道:“姑姑年纪越发了,年轻时吃的苦很多,如今,身子骨也渐渐的不如从前硬朗,我希望你能早日从罗姑姑手上把所有事都接过来。”
“奴婢晓得,罗姑姑也曾多次与奴婢提起过,她说,也就是她命好,才遇到了两位好主子,听说,与她同期从宫中放出来的,有的宫女被家人又给卖去了青楼,有的是自愿去了那地儿,更多的是因为血症早现,已经缠绵病榻,还有已经去世了的。”
刘稻香闻言又是一阵唏嘘。
一行人不知不觉,以行至一处叫金竹坞的地方,隐隐听见传来一阵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