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啊,对那吃食可上心了,对了,你可曾留了他们在府里用饭?”刘稻香也是个宠弟狂魔,以往在家有时还嫌这两小只太淘气,如今离家嫁人了,越发想念弟弟们,如今,在她眼里,淘气也是很可爱的。
“奴婢到是想,却不想两位少爷来入府时遇到了老王爷,老王爷开口留了两人吃饭,又考校了两人的功课,最后,还一人送了一把宝剑呢!”
刘稻香听后一点都不惊讶,伸手摸摸自己小下巴:“等以后我那公公被他俩坑得多了,就会知道藏富了。”
想想刘正信被两人坑得就差哭爹喊娘了,刘稻香三姐妹也被这两小只坑过。
当然,她是心甘情愿惯着两人。
“老王爷还夸赞两位小少爷天姿聪慧,根骨奇佳,还说什么要引了两人拜入王爷当年的山门学武呢。”青梅对于刘智浩、刘智瑜能入得了平王的眼,很是开心。
刘稻香这才想起来,刘正信与苏子烨好像是同门叔侄。
“大抵我公公还不知,我爷爷与我夫君是同门呢!想来我爷爷会有所安排。”
说完这话,她又问:“昨儿我不在府里,可还有什么事么?”
“崧泽院里的那位来咱院里看过一眼,见主子们都不在家便也走了。”莫说青梅了,就连罗姑姑都觉得很奇怪。
刘稻香突然想起那年去避暑山庄时瞧见的事,难怪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只是金镶玉的心思她不足以为外人道,包括与自己最亲密的这四个大丫头。
“许是觉得无聊吧。”
青梅又道:“还有,昨儿两位小少爷还带来了夫人的口信,说是老夫人、舅夫人以及轩哥儿不日就要回青州去了,让主子得了空闲多回去走动走动。”
“外婆婆和小舅妈还有轩哥儿都要回青州了?”刘稻香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舍来。
“到底不是在青州,见过亲人都如此难。”
青梅点头道:“奴婢估摸着夫人的心里与主子一般难受呢。”
“我是该回去多瞧瞧外婆婆,这一别,也不知几时才能再相见了。”刘稻香吩咐青梅:“你去收拾一下,等我跟婆婆禀明后,就回娘家一趟。”
刘稻香说这话时,心中暗想,这古代出嫁,到底还是嫁得离娘家近才好呢。
从平王府到刘府也不过是一会子的功夫。
抬脚便能到!
刘稻香吃过早饭,又穿戴好,这才带了青梅与春娇去给钱侧妃请安。
钱侧妃昨儿贪了杯,又坐在楼台处吹了些凉风,今日便有点不舒坦。
刘稻香去的时候,苏惠兰正乖巧地端着药递给她。
“娘,怎地了,不舒服?请过大夫了?”
钱侧妃伸手揉揉脑门子,朝她点点头。
苏惠兰在一侧答:“已请了大夫开了散寒的药,说是昨儿不该吃酒后又吹凉风。”
“可要紧?”刘稻香担心地问她,钱侧妃好容易才把身子骨养好点。
“无大碍,也就是你们成亲那会子累了些,一直心里很高兴,有点不舒坦也不当会事儿,昨晚吃了酒又吹了口凉风,到底还是把这病给勾出来了。”
说到这儿,她又道:“今儿是十五,咱们得去繁锦院那边走走。”
刘稻香心中了然,忙应下。
“只是娘身子骨不舒坦,也要去吗?还是在家歇着好些呢!”
钱侧妃连连摆手,道:“那人最是心眼小,还是莫要在小事上让她揪了尾巴,我今儿精神不太好,也懒得费心思与她争,待我吃过药后,咱俩一起去。”
刘稻香觉得这样最好,万一钱侧妃这个婆婆有什么不舒服,她也好在身旁照顾一下。
钱侧妃想了想,又道:“等会儿你不要离开我身边。”
“娘,可是出什么事了?”刘稻香心生警觉。
钱侧妃神秘地一笑,道:“去了后你便知晓了。”
待钱侧妃吃过药,又洗漱过后,刘稻香心里揣着好奇,扶着钱侧妃缓缓地朝繁锦院行去。
“咱这府里头的花开得可好看?”
刘稻香笑答:“开得很娇很艳,许多花有一股子清香味儿,煞是好闻。”
“花儿很娇贵,伺候得好了才开得即娇又艳,伺候的不好就不如路边的杂草。”钱侧妃话里有话。
刘稻香暗自猜测,可是与繁锦院有关?
两院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两人是从仪门穿堂去行走过去的,正好能到繁锦院的大门口。
两人到时,远远瞧见其中一个守门的婆子人影一闪入内了。
刘稻香偏头正思索着,钱侧妃冷笑道:“外头看着风光无限,内里却是防得紧,往后你来东院这边可得经心些,莫要着了那人的道,去了那里须茶水不沾,吃食不碰。”
“娘,繁锦院的那位......”
“你只须记住我的话照做就行。”钱侧妃并未解释太多。
“是!”刘稻香知道她是不愿多说。
只是心中却在猜,那守门的婆子为何如此惊慌,按理儿,不该不知今日是十五吧!
好在已行至繁锦院门前。
那闪身的婆子此时已回转,见到两人上门,与另一守门的婆子忙迎了出来!
“见过侧妃娘娘,郡王妃!”
钱侧妃直接无视两人,抬脚领着刘稻香就进去。
刘稻香朝两人温和地笑了笑。
加快了步子紧跟钱侧妃入内。
“大可不必如此,都是她的人,不是这府里的家生子。”
钱侧妃的话让刘稻香瞬间明白,为何先前她直接无视那两婆子。
“娘,我知道了。”
钱侧妃闻言微微一笑,刘稻香这个儿媳非常聪慧,又很懂她的心思,她对刘稻香很满意。
两人走过前院又经过穿堂,这才来到了后院,打帘子的小丫头忙朝里头大喊:“侧妃娘娘与郡王妃来了。”
刘稻香低头随了钱侧妃进了正堂,入眼的是金丝楠木五彩丝绣富贵牡丹大屏风,她微微有些诧异,这屏风瞧着挺新,而且与她屋里摆的那个有八分相似。
“妹妹怎地来了,先前听下人来禀,说是你今日又犯病了呢!”平王妃的话顺着听,好似在埋怨钱侧妃不爱惜自己,非要来她这里行礼,其实呢,她是咒钱侧妃如以往那般重病。
钱侧妃笑得十分得体,答:“哎,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压我心口的大石头挪开了,儿媳妇又乖巧听话,便是有些不舒坦也会比以往好上几分,只是昨儿贪杯又吹了凉风,今儿脑子有点不舒服,吃了点散寒的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平王妃扯了扯嘴角,道:“即如此便好。”
刘稻香给平王妃这个嫡母正儿八经地请了安,这才在钱侧妃的示意下,径直寻了椅子坐下。
苏惠雅坐在平王妃身侧,朝刘稻香暗中狠狠地剐了一眼。
刘稻香被她剐得莫名其妙,暗思,这人当真病得不轻。
“妹妹的这儿媳到是挺叫人刮目相看的。”平王妃与钱侧妃打起机锋来。
钱侧妃顺着她的话道:“我平生最得意的事有两件,一件,是生了个好儿子,一件是给我儿讨了房好媳妇。”
她的话刺痛了平王妃。
平王妃平生最不顺的两件事都与其儿子苏子泓有关。
生了这个孽子就是来讨债的,一件,是对男女之事,荤素不忌,二件,就是没给自己的儿子讨房好媳妇。
金镶玉虽然颜色不差,生得也极为标致,但到底是番邦人,娘家的权势离得远,对苏子泓的帮助并不大。
更何况,金镶玉是番邦公主,小两口又都是掉蜜罐里长大的,都不愿受一丝丝委屈。
时不时,崧泽院里就会吵个不停,没少叫平王妃烦心。
“妹妹的目光还真是......独到!”平王妃面带讥笑地看向刘稻香。
刘稻香坐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心......
她牢记自家婆婆的交待,多看多想少说。
“自然,若非我眼光毒辣,又怎会娶得如此贤媳。”钱侧妃寸步不让。
与金镶玉这个番邦公主相比,刘稻香当真是不要贤惠太多。
就算她每日早上都睡懒觉这点小毛病,都被掩盖过去了。
平王妃被钱侧妃刺得脸色发白。
一侧的苏惠雅更是重重地哼了两声。
“不过呢,虽然你我是姐妹,但孩子受了委屈,我这个当娘的无论如何都要给她出头。”平王妃这是要为苏惠雅找回场子。
刘稻香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苏惠雅,又伸手摸了摸头上的那支含珠凤钗,她还没来得及收拾起来,今儿想着在家中也没啥事,不如多戴上一日,岂知,苏惠雅一早就跑回娘家来了。
“哦?是吗?说得也是,都是做父母的,我到是能理解姐姐的一片苦心,就好比我一般,若有谁胆敢欺了我这乖巧的儿媳,我定会撕打上门去。”钱侧妃出身书香门第,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是极为看重刘稻香的。
“不过是儿媳,都值得你这般费心思护着?”平王妃不满意了,钱侧妃这是告诉她,她若敢动刘稻香,这女人就会不顾脸面与她大闹一场。
钱侧妃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平王妃另一侧的金镶玉,笑得越发温婉:“那是,儿媳就不是人么?也是有娘生有爹养,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到大的,凭啥就该让她受尽委屈?”
金镶玉闻言小脸煞白,低头不停的绞着自己的手指头,显然,钱侧妃的话叫她很震撼,远不如表面上这般平静。
刘稻香心里暗暗给钱侧妃这个婆婆点赞,更是感动的不行。
钱侧妃与平王妃唇枪舌战,已大战了好几个回合。
再细细留心,发现金镶玉的脸色比先前更加难看了。
此时,平王妃冷笑道:“妹妹当真护得紧啊,也不怕丢了咱平王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