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镶玉心中对她的恨意达到了一个新高度,就是这该死的狐狸精拐走了她的烨哥哥,她恨不得扒了刘稻香的皮,熬了她的油,全都拿来点天灯。
“呼本公主真名,只重打板子,还是看在弟妹的份上。”
“哦,我到不知,自古流传下来的这句‘有眼不识金镶玉’惹到了大嫂!莫不是我大周但凡说这句古语的人,都要被大嫂重罚?”刘稻香眼神犀利,就那么神情冰冷地看向金镶玉。
金镶玉一时语塞,回头看向乌珠,正对上她一脸的焦急。
“公主,大周有这么个说话。”
金镶玉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原来如此,我竟不知有此一说。”
刘稻香冷笑道:“不怪大嫂,大嫂本就不是大周人氏,不知者无过,我的小丫头也不知大嫂的名讳呢!”
两厢相抵,大家都退一步,同时,刘稻香也有说她不通大周文理的意思。
金镶玉与她交锋,半点便宜都没沾到。
“你还不曾告诉我,这是什么木头打的家具呢。”
“小叶紫檀,五年一轮回,百年方成材,不过,要想家具打出来好看,年岁越久越是上等,木头里的油润、纹路也来得更细腻。”看着金镶玉的脸色很不好,她又很好心地补了那么一句:“有说一两黄金一两檀的说法。”
金镶玉上下打量她,见她如此神情,并不像是在吹牛,她又问:“那梨花木呢?”
“你说的是黄梨花还是草梨花?”刘稻香奇怪地问她。
“这两者有何区别?”金镶玉又问。
刘稻香笑答:“若说帝王木是皇室宗亲,那么小叶紫檀是传承千年的世家,黄梨花是勋贵世家,草梨花么,大抵是平民吧。”
“黄梨花怎么会比不过小叶紫檀木?”金镶玉很不服气。
刘稻香很不负责任的笑答:“因为大周盛产黄花梨木,你该不会不知吧?”
金镶玉气得咬牙切齿,也没心情再与刘稻香说什么,她觉得今日出门没翻黄历,来金柯院纯属找虐!
刘稻香见她气急败坏地走了,朝自己的丫头们甜甜一笑。
转眼三日回门,因刘府与平王府其实相去不远,平王府更靠近皇宫些,但与二品大员们住的南平街也不过是一柱香的车程。
苏子烨自然舍不得昨晚被他折腾狠了的刘稻香早起,待她睡到自然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刘稻香缓缓睁开眼,盯着大红缎帐顶发呆,她还没适应已嫁作他人妇的日子。
每每醒来时,莫名的有股陌生感。
“醒了?”
苏子烨左手撑头,微微低倾,亲了亲她的额头!
“嗯?!”她回过神来应了一声,猛然想起,今日应该是三朝回门。
“哎呀,快快起来,时辰不早了。”
“莫急,我昨晚与我娘说了,你平日在家也不曾早早起来去给长辈们请安,再说,孝心这事儿,也不是做做样子就会有的,我娘说了,往后在家中,你大可睡到自然醒,你的亲婆婆不是繁锦院的那位,你隔几日去那边请个安就行了,若在家中闲来无事,便陪着我娘亲打打马吊。”
“啊?”刘稻香想起出嫁前,时常与钱侧妃一起和人打马吊,那些人大多是钱侧妃相熟的贵夫人们。
如今再细想起来,觉得钱侧妃那时便慢慢的为她打开贵夫人们的交际圈了,只是自己身在其中瞧不清。
“娘定是个好婆婆。”
苏子烨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兰儿身子弱,又加上她性情敏锐多思,娘也不想累着她,如今有你陪着她打马吊,她不知多高兴呢,左右她输掉的银子,你会帮她赢回来。”
刘稻香忍不住娇笑道:“娘的牌技真的很烂。”
“你信不信她知道了会削你!”苏子烨的手不老实地抚上她光滑的后背。
刘稻香伸手啪地一下,拍掉这不老实的爪子,又朝外头喊青梅等人去打热水来,再催了苏子烨起来:“快些起来,我可没那般大方,叫她们白看了你去。”
这话甜到了苏子烨的心窝里,朝她笑道:“小滑头。”
但却很乖乖地听话,自个儿起来穿戴,又哄了刘稻香穿了里衣里裤:“虽说同为女子,但我很不乐意。”
刘稻香笑得很幸福:“知道了,知道了。”
“要不,我帮你?”苏子烨的眼神在她白皙如玉般的锁骨上流连忘返。
“才不要!”刘稻香敢肯定,真要他帮自己穿衣,今儿上午就甭用出门了。
待两人穿戴好又洗漱过后,先去玉梨院见了钱侧妃,又再去繁锦院给平王妃请了安,平王不在府里到省了两人的事儿。
从繁锦院出来后,两人这才出府上了马车前往刘府。
刘府门前的大红灯笼尚未取下,府门前的大狮子还扎着红绸围脖,瞧着依然有几分喜庆。
张桂花站在大门口紧张地来回走动,刘春香被她晃得头晕,道:“娘,您就不能好好的站着?”
“我这不是担心吗?”张桂花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子,又骂了一句:“没心没肺。”
“我咋没心没肺了,咱二姐夫待二姐那才叫一个好呢,说起来,二姐夫与二姐也是青梅竹马。”刘春香在那里嘀咕着。
张桂花闻言差点崴了脚,青梅竹马可不是这样的。
岂知刘春香又道:“娘,我要自己给自己准备一个小竹马。”
张桂花顿觉五雷轰顶,把她雷了个里嫩外焦,果然,她家的闺女没有一个是乖巧的,没有一个是真正的贴心小棉袄。
伸手用力拍了刘春香的后背,这才骂道:“你就不能给我省心点?”
刘春香一点都不怵她:“娘,娘,我这不是怕你像担心二姐一样担心我嘛,不行,我定要为自己寻个顺眼的小竹马!”说到这儿,她还朝张桂花眨眨眼。
张桂花总觉得有啥不得劲,但又寻不着头。
半晌后,她狐疑地看向自家最爱闯祸的小闺女,问:“你该不会已经有小竹马了吧!”
刘春香惊出一身冷汗,很心虚地否认:“娘,怎么会呢,我要有小竹马,肯定会告诉娘。”
张桂花白了她一眼,凉凉地说:“要是让我打别处知道,定会削了你的。”
刘春香缩了缩脖子,正好看到平王府的马车来了,笑道:“娘,娘,快看,二姐回来了呢!”
张桂花的心思立马转到她最疼的二闺女身上了。
有着平王府标志的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刘府门前,最前头的马车帘子被人撩起,苏子烨弯着腰走出来,跳下马车后,这才伸手扶住刘稻香。
刘稻香扶着他的手正欲弯腰下马车,岂知突然失了重心,眼前从青石地面换成了蓝天。
“哎呀,还不快点放我下来。”被苏子烨抱下马车的她,羞得想找条蚂蚁缝钻进去。
而做为岳母娘的张桂花,笑弯得眉眼弯弯,小两口恩爱着呢,她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可以稳稳落下。
“哎哟,二姐,羞羞呢!”刘春香两眼冒粉红泡泡,她想起了自己背着家人定下的小竹马,哈!
刘稻香红通着小脸,跺了跺小脚,扔下苏子烨站在大门口,拉着刘春香先一步进了府门。
“郡王来了,快快里面请。”
苏子烨先给张桂花请了安,然后一本正经地道:“娘可唤我子烨又或是二女婿。”
“二女婿?!”张桂花那是岳母娘瞧女婿,越瞧越欢喜,以前还担心苏子烨性子太过清冷,怕委屈了自家二闺女,如今瞧来,那也是看人来着。
“嗯,娘!”苏子烨依然面无表情,不过,张桂花心里还是很高兴,这次二闺女嫁给他,可真是嫁对了人。
进忠这时走过来,把刘稻香回门礼的单子递给了张桂花,又道:“出门前,娘娘曾有交待,咱家主子一惯话少,还请夫人莫要计较。”
“哪里,哪里。”张桂花一点都不计较,只要他待自家闺女亲,这般性子在外头,反到比那卫承贤安生很多,也不会招蜂引蝶。
总之,张桂花对苏子烨是满意得不行。
她才要招呼苏子烨进府,另一侧又来了一辆张桂花很熟悉的马车,心里便有些不高兴了。
马车同样停在刘府门口。
刘芷蓉与李文轩下了门车,两人先是给苏子烨见了礼,后再给张桂花见礼。
“真巧,没想到在这儿碰到睿郡王。”李文轩朝他拱拱手。
苏子烨不语,只是朝他点点头。
又回头对张桂花道:“娘,进去?!”
心生恼意的张桂花这才露出开心的笑意:“嗯,走,进去。”
到了静水院,刘三贵去了书院要到午饭时才能回来,张桂花便让人寻了刘智浩、刘智瑜来坐陪,又不得不请了李文轩一起上坐。
刘芷蓉见了便对张桂花笑道:“大嫂上午怕是有得忙了,你无需顾及我,只打发了小丫头带路,我去见见二侄女。”
张桂花瞧得分明,刘芷蓉的脸上擦了厚厚的一层粉,心中暗叹,好好的日子竟被她过得那般糟心。
“行,我叫织锦送你过去。”
她招来织锦,让织锦为刘芷蓉带路,转头,便欢天喜地的去厨房那边忙活了,自家二女婿上门,待会儿大女婿也会与刘三贵一起回来,刘秋香因为怀了身子又未出三个月,只能留在家中坐胎。
张桂花心下觉得挺可惜的。
鸣翠馆依然如她出阁前一般模样,只是少了青丝、春暖以及罗姑姑的身影,这三人被她留在金柯院里看家了。
“二姐,你这衣裳可真好看。”刘春香拉着刘稻香欢快地打着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