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珊似乎有些了然,不敢肯定地问道:“所以,你是说?”
“想来定是有什么缘由不能让夫人待在府外,而且和这些旁观者关系并不大。不然,也不至于有为难这一出戏了。”
秦宜珊了然了,可是却依旧不知道阴倾城找她来到底所为何事,就在这时,阴倾城又反问道:“夫人,仗着这样的关系,您就肯定,您进了府,小少爷就可以得到医治?”
“这?”
秦宜珊又为难了。
她当然觉得不可能。毕竟她们母子会那么多年独自生活在娘家江州,何尝不是因为何静云。
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她只能赌一赌。哪怕是让她在何静云跟前做牛做马,只要她的孩儿能康健,那么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阴倾城猜出了她的心思,本不想为自己揽活,可是看了看相国府,又看了看不远处被人的抱着小孩,她突然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出声笑道:“夫人,如若您肯相信,倾城可以救好小少爷。”
本来还在为难忐忑的秦宜珊听到阴倾城此言,似乎是溺水的骆驼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惊喜交加道:“真的?”
阴倾城点了点头:“真的,而且现在倾城就可以为小少爷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原因,惹得小少爷重病不醒。”
秦宜珊丝毫没有怀疑阴倾城,因着之前有过萍水相逢的救命之恩。
所以这一次,她连忙惊喜地小跑着让人将小少爷重新放回了马车里。
卓管家见状,感到莫名其妙,问道:“这是想通了,决定以后不骚扰相国府了?”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人再理他。
秦宜珊将阴倾城请上了马车,而王妈妈和侍女则是候在了车外。
“夫人,倾城只有唯一的一个请求。”
秦宜珊连连点头:“但说无妨,别说一个,即便是十个,宜珊也一定满足恩人。”
阴倾城看着秦宜珊的模样,忍俊不禁道:“夫人真是大方,难不成就不怕倾城只是妄语,并不能解救小少爷于水火吗?”
被这一提醒,秦宜珊方才知晓失了仪态,不过却也不在意道:“阴小姐既然这般说想来定是有着这个能耐,即便真不能救了涛儿,那也怪不得小姐,只能是我儿命苦。”
“别这么说,我其实就是希望夫人为我保密而已,毕竟如今的废材称号,其实也挺好的。”
秦宜珊闻言,疑惑地看向阴倾城。
虽然看不到她的容貌,可是秦宜珊却似乎看到了她那一副看淡世俗的神情,连忙应了一声,便是将空间腾给了阴倾城,自己则是坐到了边上。
马车并不是很宽敞,但却很舒坦,中间摆着毛皮毯子,而李涛就是躺在上面,若撇去他脸上的黑气的话,想来定是睡得十分舒坦。
阴倾城摘下纱帽放在一边,没有理会一旁的秦宜珊,而是直接揭开了李涛的衣衫,在见到带着青黑色的肌肤之时,很是明显地蹙了蹙眉。
秦宜珊原本还沉浸在阴倾城右脸上的黑疤,见她如此神情,连忙担忧问道:“倾城,涛儿的病,可是很难医?”
阴倾城沉默着没有说话,双手却是非常快速地按在了李涛的胸膛之上,然后一路往下推到了肚脐之处。这一推秦宜珊便是见到从李涛的肚脐眼处似乎有一块凸起蠕动,半晌后便又是不见。
此前她也做过不少这番的抚摸,可是却从未见到这般症状,又是忍不住出声问道:“倾城,这是什么东西?”
此时此刻的阴倾城神情异常严肃,加上她右脸上的黑疤,委实有些吓人。
她依旧没有理会秦宜珊,全身心地将注意力放在了李涛的身上。
秦宜珊觉得只不过是她见到的抚摸推拿,可是却不知道她的手上早就涂满了符水,也正是在符水的作用下,隐藏在李涛肚脐处的蛊虫方才受不住从自己的窝里走了出来。
照着方才的模样,阴倾城再一次双手从上之下的推了一遍,那一处凸起比之方才愈加明显。不过刚显现了凸起之处时,阴倾城便是连忙拿出一个小瓷瓶,用毛笔蘸了之后点在了那一块凸起之处。
秦宜珊颇为好奇阴倾城所为,视线落在了那一道黑红色的点,却是见到那原本的凸起犹如想要挣脱一般和那一道黑红色的点做着抗争,就连一直沉睡的李涛都是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秦宜珊不忍,想要开口问阴倾城,可是在见到她满脸的严肃专注之时,到了喉咙口的话便又是咽了回去。
阴倾城此刻确实受不得打扰,她体内没有道行,更没有持久的灵力支持,唯一能借着黑狗血与这蛊虫斗一斗的也就只有符水化成的灵力。倘若这个蛊虫真的如她所想一般,那么李涛这个病,却是难治了。
黛眉蹙得越来越紧,这一次重生之后,她已经违背了昔日的誓言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人动用祝由术,只希望,这个李涛的命,真的没有那么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这时,外头的声音却是热闹了起来。
秦宜珊掀开帘子的一角望出去,原来是何静云随着李师师一道走了出来,也正是李师师的出门,方才会引起这般大的轰动。
不过何静云在看到马车还停在外头的时候,非常不高兴地质问卓管家:“怎地还在这里?”
卓管家知晓何静云问的是什么,可是想到方才阴倾城的恐吓,连忙上前在何静云耳边低语了几句。说完之后,何静云的神情变得明显的晦暗起来。
李师师受不了旁人的指指点点,上前一步大喝道:“阴倾城那个作弊的贱人呢?”
当得知阴倾城在马车上的时候,便是要上去将她揪下来,可是先前就得了吩咐的王妈妈和侍女一众人等,却是齐齐地上前将李师师拦在了马车外。
“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李师师生气地直跺脚,被这些下人拦住,实在是丢脸之极。
王妈妈连忙弯腰道:“不敢,只是我家夫人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打扰。”
“什么任何人,不是你们天天来求见我母亲的吗?如今倒是摆起谱来了?难道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