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棺材生意,刘老板的话也比一般人更加直率,听在旁人心里定是会不生快,不过阴倾城却是丝毫不在意,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抿着唇附在刘老板耳边低语了几句。
刘老板见到阴倾城这样一个姑娘凑近来,原本心里倒是有些膈应,可是听到后来,他的两只眼瞪得越来越大,直到阴倾城收回了身形,他还处在震惊之中。
“姑娘,你确定你家里人托你来买这些东西?”
刘老板震惊地打量着阴倾城,他是何等眼力,光看那衣着艳丽丝绸质感就知道这姑娘的来头必定不凡,而且年纪也不大,怎么可能独身来采购这些物件。
不错,阴倾城方才附在他耳边所要采买的不是棺材,而是人油灯、黑狗血、黄符等物,这些东西市面上也有,但是不能大量采购,尤其是人油灯,市面上更是稀缺一般人不可能将这玩意儿卖给这样一个小姑娘。
阴倾城看着刘老板大胆又疑惑的目光,倒也不恼怒,心里大致猜到了一二,暗自叹息了一声,若不是这样,她也没必要采购这么多衣裳了。
因而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刘老板,我既然能找着这里,就足以说明很多事了。”
说着,阴倾城的视线缓缓地越过了刘老板,看向了略显昏暗的屋内。
里头正中摆放着两个崭新的棺材,木料用材一般,是给普通人用的,视线流转,阴倾城突然捕捉到了一抹灰烬,那灰烬就落在内堂拐角口。
若是一般的灰烬自然不会引起阴倾城的疑心,可是那团灰烬黑到了极致,一看似乎就是黄符燃烧而成。
兴许是看地大胆了,落入了刘老板的眼里,刘老板一见就觉得阴倾城非同一般,因而连忙挡住了她的视线,朝着另一处伸手道:“姑娘这边请。”
阴倾城疑惑地收回视线朝着刘老板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跟上。
可是脑子里似乎还是依旧回想着方才的灰烬。
跟着刘老板进了旁屋,昏暗的光线照下来,阴倾城看到了似乎被随意摆在地面上的白色烛灯,心里万分惊叹,果然这种手艺活还是只有刘老板这里方能买到。
市面上的人油灯稀缺不说,而且大多还是油灯,关键时刻用起来着实不方便,可是已经被刘老板制成蜡台的烛灯却是不一样了,只要轻轻一点就可以拿在手上燃烧。
阴倾城开口道:“这些我都要了,多少?”
被想到阴倾城这般狮子大开口,刘老板蹙起了眉:“不卖。”
“不卖,你引我进来做什么?”
“我又没说不卖予你,不过不能卖你这些,给你的是那些。”
黑狗血以及黄符等都不成问题,只有人油灯才最为关键,可是阴倾城要的根本不是刘老板指的那些普通人油灯,见状不由冷嗤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灯盏你都掺杂了鱼油,根本不是正宗的人油灯,果然还是个黑心奸商。”
阴倾城双眼微眯盯着刘老板,前世就和这个狡诈的商人打过交道,如今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奸诈。
谁想,被一语道破刘老板也不恼怒,反而笑道:“我这是为你好,纯人油灯不是一般人可以用的,会折多少寿你不是不知道,卖你这种人鱼油灯,我也不过是积点阴德罢了。”
阴倾城颇觉好笑:“既是阴德,说出来倒也不灵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就是来买这些人油灯的,给个话,怎样才能卖我。”
刘老板摆了摆手道:“不卖的,说了不卖的嘛,别来问我了。不要就赶快走人吧。”
说完,刘老板就要转身离开,然而阴倾城却是先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淡笑的望着他,清澈的眸子跳跃着一抹算计,饶是将刘老板都是给瞅地不是滋味。
“你这么看着我做啥?”
“如果我帮你屋里的贵人驱了麻烦,那么你能不能卖我这些?”
此话一出,不光是刘老板被惊地出了冷汗,就连隐在暗处的暗卫都是纷纷握紧了刀柄,随时准备应击。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刘老板仅仅一瞬就恢复了方才的神情,丝毫不见掩饰慌张之色,然而阴倾城又岂是这般好糊弄的:“不知道老板是否听过尸毒这种邪祟?”
刘老板一惊,蹙起眉头盯着阴倾城,半晌后转身关上了门神色冷冽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此时此刻的暗卫已经隐约上了房梁,只要阴倾城一有破绽就打算杀人灭口,细微的动作落下的尘沙,带动着微风轻轻地拂动着女子脸庞上的白色面纱。
阴倾城嗤笑一声,眼神转了转故意调高声音说道:“刘老板果然不是一般人,就连尸毒都能压制,谁会相信刘老板只是一个简单的棺材铺老板呢?”
“可是不知刘老板知道不知道,尸毒的本身并非只是毒素,反而是一种邪祟,一旦侵入体内就不是靠压制就可以的。”
“一味的压制,反而让尸毒之后对人体的侵蚀更加猖狷,破坏性极大,甚至可能会传染他人。”
刘老板紧抿着唇,隐藏在长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你到底是什么人?”
阴倾城的一席话让刘老板意识到面前这个女子绝对不是一般人。看她对尸毒的了解,即便是巫族九系的年轻子侄辈,都不见能有这面前女娃的十分之一。
刘老板打量着阴倾城,再也不敢小觑。
“小女子姓马。”
阴倾城淡淡一笑,报了姓氏。
“马家人?”
刘老板一惊,听到马姓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了马氏巫系。北夜国虽有着巫族九系,但并非所有家族都如同巫天洞以及阴家一般名声盛大。
在多年以前,九系之中的马家和毛家凭借着高超捉鬼技术可以说曾经也是旺及一时,那个时候马家擅长对付僵尸,而毛家则是捉鬼技术不在其下,一时之间南毛北马名声躁动,甚至盖过了巫天洞。
直到如今南毛北马依旧广为人知,只不过现在提起的人都是纷纷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