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湖是不是真的这么悬乎,寒沐天可不知道,不过阴倾城既然想去,寒沐天也就随她了,反正洛神湖的方向正好也是离洛水阁很近,不会耽误正事。
快到洛神湖的时候,月七也是追了上来,确保进洛水阁的时候不会被人发现端倪。
寒沐天做事,还是谨慎!
只是万万没想到,寒沐天根本没打算耗费时间在洛神湖上:“公子,时间不早了,还请早点赶去洛水阁,毕竟这一次,我们可是有正事的。”
“那你方才还答应我来洛神湖看看的。”
“洛神湖公子已经看到了,现在应该要赶路了。”
“哎,你这也未免太说话不算话了。”
见到寒沐天就这样转身离开,阴倾城恼恨地跺了跺脚,往回看了一眼。不过这一看,却让她想到了前世就是在这里和太子私定了终生,这么一想,倒是觉得不看也罢。
就在她回过头来想要追上寒沐天的时候,月七却是突然抽出刀喊了一声:“小心!”
旋即,大批隐在暗处的黑衣人涌了上来,目标直击阴倾城。
“公子,快跑!”
都不需要月七多话,阴倾城就已经在他的掩护朝着寒沐天的方向奔了过去,寒沐天虽然也被黑衣人给制约住,但是在看到阴倾城落单的一刻便是眉头一皱,手起刀落冲了过去。
此时的阴倾城是江在棠的身份,即便是暗卫也不能随意出手,不然身份就会彻底曝光。更重要的是,谁会对一个几乎不存在这个大陆上的江在棠起杀心?
就在这时,突然半路冲出来两个黑衣人拦住了阴倾城,虽然寒沐天几乎已经要近在咫尺,但是哪能快得过一个手起刀落的瞬间。
阴倾城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就要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可是耳边风声呼啸,她下意识地身形一个旋转,险而又险地擦着剑刃躲了过去。只不过那黑衣人甚是心狠,见剑招被躲过去,身形一横,双腿就朝着阴倾城的脊背狠狠地踢了过去。
这一踢,直接就是将阴倾城给踢下了洛神湖。
就在阴倾城坠湖的那一瞬,寒沐天瞳孔一缩,瞬间疯了一般,也不再顾及收敛内力,瞬间犹如狂风肆虐蝗虫扫过,黑衣人在极快的速度内被解决干净,随后他没有丝毫犹豫就是跳入了水中。
此刻的阴倾城,在洛神湖中并没有痛苦地挣扎,只不过心情,却是稍稍复杂了些。
幼时,她也曾经这样被人推下了水中,在最无助最惶恐的时候,那个来自最为光明和温暖的地方的人,却救起了她。
这会儿,没有了那个人,但是阴倾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柔弱的小女孩,她足以可以自救。
然而,就在她要翻身游向河岸时,却听到了一声“噗通”,是有人跳入水里的声音。
阴倾城顺着视线望过去,没想到竟然是寒沐天,在水中的视线虽然模糊,可是阴倾城却感觉到他眼里的焦急和焦躁。
这突然又让她想到了四岁那一年落水的情景。
前世留给了她太多的不甘、绝望和愤怒,这一切就犹如魔爪一般一直拽着她,似乎想要将她拖向深渊,可是唯独那一个瞬间,在所有黑暗的记忆里,却独占光明,充满了温情。
四岁的孩子哪懂什么情爱,只是那个时候那个小哥哥的话温暖了一个没有什么伙伴的孩子而已,也彻底将阴倾城拉出了黑暗的角落。在黑暗和光明的世界里,光明永远无法照亮每一处黑暗,但是我们却可以选择,从黑暗中走出来。
凫水声越来越近,记忆似乎在那一刻交错,就在寒沐天伸手抓住不断下沉的阴倾城然后跃出水面,往河岸游去的时候,那一瞬间像极了当初的那一幕,也掀起了阴倾城心中荡漾的涟漪。
到得了岸上,月七已经清理完了现场,阴倾城呛出了几口水,稍微缓过神之后就说:“多谢殿下!”
然而,寒沐天的回答却让她觉得莫名奇妙:“是本王多虑了。”
阴倾城不解其意,疑惑地蹙起了眉。
就在这时,寒沐天又说:“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了。”
此话落下,阴倾城彻底地石化在了原地。
所以,真的是寒沐天救了她并且给了她那么多年里唯一一丝温暖的回忆。可是她却愚蠢地以为这个救她的人是太子。
而且,他还深深地记得,当初救过她。
话说回来,认错也实在怪不了她啊!四岁时候的匆匆一瞥,时隔六年她认错太子也是说得过去的,而且她心里更加觉得,自己的一生似乎是被寒沐天害的。
若不是当初寒沐天什么都不说,她又怎么会错以为是太子,又怎么会爱恋太子那么多年?
不过她也不会说出那么尴尬的事情。
“总不能在同样的地方绊倒两次,不过刚才有水草绊住了我,若不是殿下,我可能脱不了困。”
寒沐天知道阴倾城说的是客气话,点了点头:“去金散粮庄换衣裳吧,接下来还有正事,可容不得你病倒。”
“好。”
阴倾城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以及刻着青阳的箭矢,总是要有人为她的落水付出代价。
不管这个背后的真凶,到底是谁。
前往洛水阁的时候,阴倾城只觉得心情颇好,曾经一度想要离开寒沐天的心思也是逐渐烟消云散。
不过刚换好了衣服,苏金散便是为难地说:“公子……”话音未落,便被另一道声音给取代了。
“江大哥,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就这样走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先闻其声未见其人,阴倾城疑惑地看向苏金散,苏金散继续苦着脸说:“公子,我刚就是想说,雪堂主这几日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今天你前脚一进门,他后脚就过来了。”
雪无敌却瞧不起苏金散,连忙打发他:“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别打扰我和江大哥叙旧。”
叙旧?他们才认识那么几天,可没什么旧情可以叙的。
“雪堂主,要叙旧的话改日也可以,今日江某真的有要事,无法奉陪了。”
“你能有什么正事?无非就是采购东西嘛,你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帮你去采购,绝对不要一分钱。就别委托这个姓苏的了,简直就是奸商一个。”
苏金散在一旁低着头听着,听到奸商的时候脑门一排黑线划过。
这到底谁更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