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倾城无奈地点了点头:“本王妃早说了是和京兆府的人一道过来的,你们还不信。”
“都起来吧,也别忙着行礼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阴倾城这一回的王妃劲十足,但是……
李师师却突然站了起来,指控阴倾城:“堂堂一个王妃,竟然深更半夜入我舅母闺阁,害得我舅母一尸两命。皇子犯罪尚于庶民同罪,难不成你要以沐王殿下的身份,压府尹大人?”
言罢,还未等众人回神,她已经朝着裘斐然扑通地一声跪倒,额头重重地贴在了地面上,“砰”的一声响可是实打实的。
果然,在她抬起头的时候,额头已经一片红肿。
她红着眼流着泪:“大人,您可要为我舅母以及那未出生的表弟做主啊!王妃娘娘如此尊贵的身份,深更半夜不在沐王府,为何会出现在杨家西厢房内?况且,她口口声声说随着大人您一起来的,可是明明就是先一步出现在这里,若不是被人发现地及时,她早就逃了。”
“大人,她这分明就是以王妃的身份压我们这等穷苦老百姓,压您啊!素闻府尹大人办案铁面无私,两袖清风,您可不能因为凶手是沐王妃就包庇这等蛇蝎妇人,您看我姨姥姥都是悲伤地晕过去了,如今生死未卜啊……”
李师师哭得这叫一个凄惨,就连杨令和杨少都是被她给弄懵了。
虽然她现今住在杨家,可是论关系,两者的关系并不好,若不是因为她是小辈,父母官大权重的话,杨家的人早就受不了她那一股子的傲气了。
都到了什么样的地步,竟然在杨家还敢横着走。
可是没想到,这会儿她竟然口口声声地要为杨家讨公道,虽然奇怪,但是却也是杨家人的心声。
因为在知道对方是王妃的这一刻,他们就感觉到报仇,无望了。
被李师师闹腾的,裘斐然也是颇感为难,李师师什么身份他会不知道?可是堂堂相国的千金,能和普通人相比吗?
虽然他知道这不可能是王妃做的,可是京兆府内发生的事情以及王妃私下的推断是万万不能让外人知晓的。
不然先不说兹事体大,就说他和沐王殿下那非比寻常的关系落到当今圣上的眼里,那也就招了眼睛定是要被防备的。
可若不说这些,将自己和王妃的关系撇清抹干,那他似乎没有立场去坚信这件事不可能是王妃做的。
谁让王妃就这样出现在了对方人的家里头呢。
此时此刻,他更奇怪的是,沐王殿下去了哪里?
王妃都要出事了,他还能静得下来?
他神情的纠结与为难阴倾城也是看到了,知道现在这个事情并不好处理,若是处理地草率了,就会被人当作以官压民,皇家的威严就会受到质疑。
龙椅上的那一位将皇家的颜面和威严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一旦这件事传到他的耳朵里,不光是她,就连寒沐天都会因此受到牵连。
现今有李师师在,这个事情,已经属于铁定会传到他的耳朵里了。
阴倾城挑了挑眉,不去理会李师师,看向杨家人,道:“我虽然是沐王妃,但是绝对不会以这个身份来欺压你们。只是,这件事并非是本王妃所为。”
李师师闻言,眉毛一勾指着阴倾城道:“你大半夜不在王府,出现在这里,你说不是你做的,谁信?”
“你的心肠本就是歹毒。以前我们当你是草包,现在想想,你就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害自己的姐妹不说,还要害的其他人名声尽毁。你简直比毒蛇还毒。”
在李师师一再地挑衅和辱骂中,阴倾城终于是忍不了她了。
双眼危险地眯起,冷冷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
然后焦点落在了远处的黑夜,唇齿轻启:“裘大人,无凭无据指控污蔑王妃,当庭辱骂王妃,危及皇室尊严,该当何罪?”
裘斐然知道王妃这是生气了,不过李师师如此谩骂皇室中人,也实在有违律法,因而双手作揖道:“诬告谋逆者以谋逆罪判处,诬告皇室成员罪加一等。”
此言一落,李师师的小脸瞬间苍白了一下。
杨少闻言,好笑道:“无凭无据?王妃娘娘好一个底气,那草民在这里就斗胆好奇一下,王妃此刻应在王府歇息,如此出现在这里,沐王殿下是知情还不知情?出现在西厢房还好,倘若今日出现在的是某个男子的房里,那似乎,就不太妥当了。”
杨少年轻,在父母的包庇下没打过什么官腔,因而从来看见朝廷的人都是不敢多说一个字。
可是今日,却因着丧妻失子的痛苦,整个人都是变了。
对受害者,阴倾城从来都是同情的,更何况,除了李师师,他们杨家人的所为都在理解之中,因而并不生气,只是笑笑道:
“王府烦闷,殿下想和我趁着夜间无人,出来走走。虽然知道已经宵禁,但是你们应该知晓,王府中规矩本就多,趁着新婚自然想过过二人世界,可是就这逛逛的片刻,本王妃突然见到一个黑影行迹可疑,因而便顺着方向赶了过来,却不料,那黑影进了杨宅便无踪影了。”
众人一愣,这话的可信度实在不高,“既然进了杨宅,王妃为何不选择上报官府或者殿下,而是擅自进了杨宅呢?”
此话已经带着审问,阴倾城略微不喜,不过知道此刻自己嫌疑最大,只能耐着性子道:“谁知道这黑衣人是杨家人还是进了杨家行窃,本王妃自然不能打草惊蛇,因而就悄悄地进来探了探,谁知道,一探就成了这样了?”
杨令在知晓这女子是王妃的时候就没再说话,此番一听,着实有很大的漏洞:“娘娘女流之辈,既然有如此好的身手,当真让杨某人钦佩,既然如此,那黑衣人呢?还有……殿下呢?”
他可没忘记,阴倾城是说和沐王一道出来的。
阴倾城抿了抿嘴,脸上露出了很明显的不高兴,就连语气都是带了责怪:“众人皆知殿下不良于行,难不成,杨老爷是觉得殿下坐着个轮椅还能和本王妃飞檐走壁?”
虽然,这飞檐走壁确实难不住寒沐天,可是这些人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