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乙萱不明所以,可是看着阴倾城眼里深深的担忧以及即将脱离控制的鬼体,她就立刻放开了心神全部进入到了阴倾城的魂玉内。
这一刻,她选择相信自己的妹妹。
见阴乙萱进了魂玉,阴倾城连忙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点了一滴血在上面,然后才转身看向杨氏。
杨氏见她望过来,神色慌乱不断地往后退:“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这会儿,突然阴风又吹了起来,阴倾城看向那杨氏说:“放心,我不伤害你,你现在去床上躺着,我去叫大夫。”
然而,杨氏根本不信她,不管那个女鬼和这个姑娘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那个姑娘竟然喊那个女鬼为姐姐。
她害怕地不断往后缩,突然一道黑影从屋子里跃了进来,阴倾城没注意的时候,生生地受了一击,被黑气打中了胸口。
这黑气不是鬼气,应该是某种不致命的邪恶力量修出来的内力,被打进体内,并不比鬼气入体好多少。
这一回,来了硬敌了。
阴倾城虚弱地看向杨氏:“你……快,快……跑。”
仅一击,就已经这般厉害,阴倾城根本不可能是来人的对手,连忙让杨氏赶快跑。
可是动了胎气的杨氏怎么跑得动?
就在这紧要时刻,突然一股强大的剑气挡住了攻击向杨氏的黑气,寒沐天一袭黑袍跃了进来,第一时间就是抱住了阴倾城。
“你,受伤了?”
见到阴倾城嘴角的血渍以及脖子上的血印,他的神情就彻底地冷了下来,回头去看那黑影,他竟然还要对着那杨氏下手。
“找死。”
这一次寒沐天动了气,根本没有想过留活口,直接飞剑冲着那人的要害位置刺了过去。
那人也是不要命,即便拼着受伤也要将那杨氏给杀了。
然而,在寒沐天的眼皮子底下,只有他愿意不愿意,他不要那杨氏死,那么这个人就无法得逞。
一招失败,那人知道再无可能,直接纵身一跃想要跑,寒沐天自然要追上去,可是突然疑虑了一下回头看向了阴倾城。
阴倾城明白过来他在担心什么,站了起来蹦了蹦道:“我不碍事的,杨氏交给我,你去追吧。”
聪明的女人,从来不会让自己的男人有后顾之忧。
阴倾城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寒沐天的拖累,以免影响她日后那岌岌可危的地位,可是这一次她显然打错了算盘。
寒沐天离开后,万旭也一道跟了上去,只有宫楚霖来顶替了寒沐天的位置,暗中保护阴倾城。
这个时候,京兆府的衙役已经到了,团团地包围住杨宅的同时,突然听到杨宅内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叫声,紧接着便是哀嚎声不断。
原来,杨氏胎气大动,下体流血不止,阴倾城虽然不知如何止血,倒也是知道她这主要还是因为阴乙萱之前的日夜汲取胎盘的精血,导致孩子在体内虚不受力,要没了。
其实,按照阴倾城的意思:“我劝你这个孩子不能要了,只能恢复好身体,重新怀一胎。”
虽然都是生命,可是已经被鬼汲取了大半精血的胎儿,即便生出来,非死则病。
杨氏在听到阴倾城的话之时,整个人就膨胀地激动万分,指责一切都是阴倾城惹的祸,竟是惊醒了院子里的麼麽丫鬟。
而她也因为太过的激动以及惊吓,情绪突然就失控了,看着阴倾城的模样,脑海里闪现的是这几日女鬼不断地吃她孩子的画面。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孩子在哭在闹,可是她作为母亲却没有任何办法。
最终,神经终于犹如一根脆弱的神经崩断了,和之前在街上碰到的女子一般,她径直从楼上摔了下去。
瞬间,血流了一地。
刚出来的麼麽丫鬟正好见到自家少夫人从楼上掉下来,吓得失了三魂六魄,见到阴倾城的时候,直接喊人将她给拿下来
这样一来,整个杨宅都是热闹了,叫大夫的叫大夫,伺候的伺候,问罪的问罪。
宫楚霖在暗处,意识都不对的时候,却是已经没办法帮到阴倾城了。
因为,人实在太多了。
杨夫人紧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因着杨氏的这几日气色不好,因而特意让杨氏搬到了西厢房和她相邻居住,这边声音一闹,她就醒了过来,拍了拍自己老爷的身,就率先穿了衣裳赶去了西厢房。
一进院子,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见到杨氏躺在地上血流一地不知生死的时候,当场就给背过气了去,这样一来,杨宅更是大乱。
深更半夜整的跟大白天似的,所有人都是醒了,老爷少爷统统赶了过来,见到这一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怒还是该哭。
还是一个麼麽上前指着被人推上来的阴倾城道:“老爷少人,我们出来的时候,便见到少夫人从楼上摔了下来,现在已经抬进去抢救了,可是少夫人的屋子里,却出现了这个女子。”
另一人凑上来说:“我们发现的时候,她正要跃窗逃跑,被家仆给捉住了。”
杨令一听这还得了,直接认了阴倾城是个杀人犯。
杨少见自己妻子生死未卜,孩子铁定没了,母亲又昏厥躺在床上,一怒之下就要将她先打上一顿再送官府。
还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说:“若是一身伤送去,官府也会治我们一个动私刑的罪,少爷还请三思啊。”
杨家的人本就是个厚道守法的,一听要被问罪,心中有气但也无奈,就直接叫了下人将阴倾城绑起来押入柴房,待天一亮就送到官府去。
这会儿,下人来禀报:“老爷,外头突然来了很多人,说是京兆府的,特意来查案。”
杨令一愣,旋即就明白过来:“官老爷肯定是来缉拿这个杀人凶手的,现在就将人送出去,还要告诉官老爷芳儿的情况。等一下,我跟你一道去,阿康留在这里照顾芳儿和你母亲,我定要好好地和那官老爷说道说道……”
这会儿说着的时候,他突然一愣,开口问道:“你方才说是什么人?”
那人从未见过这般阵仗,舌头似乎打了结,说话都不利索:“京……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