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世母亲就是因此离世,而且死后还被人养着做了鬼妾,阴倾城就觉着无比愧疚,须臾时间便是红了眼眶。
宁雪滟不知所以出口问道:“这好端端的是怎么了?”
阴倾城摇了摇头,将屋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好说:“母亲,还需要委屈您先行昏迷着。”
宁雪滟一听,便知道阴倾城是要作甚,没有任何犹豫地就闭了眼晕了过去。
“母亲——”
阴倾城哭喊了一声,原是想要叫外头的下人去将父亲请来,只是不曾料到外头突然出现了一道令阴倾城恨到极点恨不得生吞活剥的声音。
若不是宁雪滟闭了眼,必定也会被此时的阴倾城吓到。
“母亲——”
这道声音正是来自阴无缺,而此时她梨花带雨奔了进来跪倒在了宁雪滟的床前,阴倾城的身侧。
阴倾城别过脸去,以免让阴无缺见着她眼里的仇恨。
有些东西,即便是阴倾城再能端着,也是掩盖不过去。
何况是这样的深仇大恨!
没有第一时间手刃仇人,就已经是阴倾城极强的忍耐力了。
“姐姐,母亲她,怎么舍得就这样丢下我们姐妹俩呢?”
阴倾城垂着头跪在宁雪滟的床边,听到阴无缺此言,冷冷地问:“妹妹这是何意?”
听到阴倾城冰冷却又哽咽的嗓音,阴无缺的眼眶也是迅速泛红,伸手搂住了阴倾城道:“姐姐,妹妹知道你心里难过,妹妹又何尝不是呢?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姐姐还请节哀。妹妹这就遣人报给义父,为母亲准备身后事。”
阴倾城缩在广袖内的手慢慢紧握成拳,咬着牙将头低得更低了,她在竭力地忍耐心中滔天的恨意。
可是落在阴无缺眼里,却变成了她因丧母而控制不住的悲痛。
她搂着阴倾城颤抖的两肩抚摸着她,就好似在安抚小动物一般:“姐姐,莫要如此伤心了,母亲见了,走得自要不安心了。”
阴倾城长而卷的睫毛一颤,敛去了眸子里深深的恨意,抬起头来的时候仅仅存了一抹诧异。
“妹妹这说的姐姐当是不懂了。母亲明明还只是虚弱病重,何来节哀一说?莫非妹妹,盼着如此?”
阴无缺的神色明显多了一分诧异和惶恐,慌乱之后很好地将一切都收了起来,脸上一喜道:“妹妹方才进门的时候听到姐姐的哀呼,进了屋却发现母亲脸色惨白昏迷不醒,自是想入非非了去。”
“母亲如若安然,妹妹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会盼着母亲不好呢?”
“姐姐难道忘了,这也同样是妹妹的母亲啊?”
阴倾城轻笑了一声:“是啊,也是你的母亲。只是未曾想到,即便是被称为天才的妹妹,竟然连活人死人都分不清。”
“这一点,倒真是让姐姐万分诧异。”
阴无缺恍惚中愣住了,就连宁雪滟嘴角忍不住掀起了一抹弧度都并没有察觉,半晌后才凄声道:“道是关心则乱,想来就是如此了。姐姐教训的是,妹妹以后定不会这般失礼了。”
阴倾城心中一阵冷笑,知晓三言两语就要让阴无缺乱了阵脚是不可能的,因而也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