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原本的羞涩、愤恨,甚至杀气,统统都化成慌乱,一双紫眸掩不住的震惊,将匕首快速收了起来。
随手摸出药瓶,拔开瓶塞,苏妍倒了些放在手指上。
也不知道是心中的歉意还是什么,苏妍将药粉抹在江莫寒的伤口上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还怪我吗?”
江莫寒冰冷的声音,几乎没有情感,可苏妍还是在其中听出了些许的歉意。
苏妍摇了摇头,抬起一双紫眸,瞪了他一眼,“下次,我就直接割下去算了!”
“你真舍得?”
虽然苏妍说的凶狠,但江莫寒也知道她是口是心非,要不然怎么会这般的紧张。
不过见她微微沉下脸色,江莫寒倒也不想再试试,目光透过一个小小的窗户,看了看外面,江莫寒随即岔开话题。
“天色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天再接着赶路。”
在江莫寒已经止血的脖子上查看了一番,苏妍顺着他的目光望了出去。
一排排树木被飞速移动的马车甩在身后,形成一条绿色的丝带一般。
只有一抹斜阳挂在天边,丹红的光线透过丝带,将空气都幻化成软软的粉色一般,映入眼帘,是那么的安逸。
微微叹出一口气,苏妍心中百味杂陈,稀里糊涂的来到这个世界,在江莫寒刻意的安排当了相府的二小姐,追查两年的失踪断了线索。
还被白连俊的样貌和语调给着实恶心了一把,又失去了初吻,两次!最后还是上了江莫寒的这条贼船。
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却又一件一件的真实发生着,改变着她的性格,甚至生存的习惯。
苏妍望着夕阳中梦幻的色彩感伤着,江莫寒看着她的侧脸,却再也无法移开,一切的急促,或是过眼的烟云,也许只是车厢中平静的附和。
安静下来的空气中,不只是存留着两人的心跳,还有他们各自的心情。
而另一边的车厢中,却没有这般的平静,而长风想象中的血腥画面,也并没有出现。
呆呆的坐在车厢中,长风望着公孙止与绿裳肆意的交谈,两人脸庞上同时涌现出相见恨晚的表情,让长风觉得本就有些不够用的智商,眼下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一切只源于公孙止进入车厢后的第一句话,“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毁了我倾城美貌、雪白粉嫩的绝世无双容颜!”
“有,有吗?”绿裳微缩在车厢的一角,有些害怕的反问。
然后,公孙止接着义愤填膺的说:“你用包袱砸我!”
“呵呵,包袱里是衣服,软的。”绿裳有些尴尬的回答。
“嗯?女孩子出门,难道只带衣服吗?”公孙止摸了摸脸颊,疑惑问道,“难道就不怕风吹日晒?”
“怎么会!”
但凡有些智商的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何况绿裳只是年纪小点,又不傻,日然知道他的意思,不过目光经过公孙止的面庞时,还是流露出一丝嫉妒的神色。
“我们家小姐可讲究,怎么可能只带衣服,胭脂水粉,发簪收拾,还有?啊!还有小姐亲自研制的护肤品。”
“护肤品?”
也不知道公孙止是真心疑惑这个新名词,还是对绿裳流露出的嫉妒很受用,身子一动,便是直接坐到了绿裳的身边。
“小姐就叫它们护肤品。”
绿裳在包袱里捣鼓出一大堆瓶瓶罐罐,一股脑堆在公孙止的面前,只叫他看得眼花缭乱。
打开一个小瓶,顿时,悠悠的花草香弥漫整个车厢。
看他微微仰着头,鼻息一下一下嗅着,一脸的陶醉与享受,长风作为在场的唯一一个正常的男人,顿时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好香,好纯正的花香,太美了!”
公孙止双手握着小瓶贴在胸口,一刻也不舍得放开。
“这可是我家小姐亲自研制的呢,里面都是最最新鲜的花粉、花蜜,还加了些药材,我也不知道,总之是独家配方,没的卖的就对了!”
绿裳一脸得意,好像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成果一样,不过只要能让公孙止这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羡慕,也就够了。
“可以送给我一点吗?”
“这个……”
望着公孙止渴望的眼神,绿裳这下犯难了,给他吧,苏妍问起来,不好交代,不给他吧,看着也着实有种让人心疼的可怜。
“我跟你买好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公孙止将身上的银票都掏了出来,厚厚一打,长风在银票上瞟了一眼,随即倒吸一口凉气。
都是一百两的大票子,约莫怎么着也得四五千两,私下里不动神色摸了摸挂在腰间,只有四五两的钱袋,长风吞了吞口水,看着公孙止的目光变了变。
“公孙止,你哪里来那么多的钱?”
“你个穷鬼,没见过钱呀!”
看着长风落在银票上的目光,公孙止嘴角一扬,顺便白了他一眼,“让你平时少喝酒,你偏不听,这会儿眼馋啦?”
“你们凌王府也太阔绰了吧。”
绿裳这辈子恐怕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目光落在上面,也就没能移开。
想想自己那点用度,主要还得加上苏妍平日给的,在相府的下人中,她也算得上是小富婆了,可要想存这么多钱,下辈子都没戏。
“我们凌王可从来不小气,再说了,别看我们都是为主子办事的奴才,但也有本质上的区别。”
公孙止说道这里,不由看了长风一眼,一脸的得意,让长风倒是有些窘迫。
都说武官打的江山文官坐,这话一点都不假,长风跟着主子生里来死里去,跑一趟鬼门关,也比不上公孙止嘚啵嘚啵嘴皮子,拿的赏赐多。
“你少得瑟,别叫山贼给你劫了,到那时,你可别叫我。”
长风觉得心塞,说出一句后,将目光移到车外,心说,“山贼没来之前,我还是安安静静做个背景吧,这个我擅长。”
“哎,娘娘腔,你们伺候凌王,都做些啥呀?”
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绿裳见长风憋屈也就不理他,有些羡慕的望着公孙止。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公孙止将手中的小瓶,捏得咯吱吱作响,可对她有所求,也不好直接发火,咬着牙齿,在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一句。
“别叫我娘娘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