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凌王府】
凌王江莫寒一夜未眠,实在是想不明白一向无心争权夺势的大哥,怎么突然会有那样的举动。
“主子,时间不早了,过会儿该上早朝了。”公孙止打着哈欠,在身后拿出一面铜镜聚在面前,看了看里面黝黑的眼袋,一脸心疼。
“你催什么催,主子一夜没睡,怎么上朝?”长风倒是不困,白了一眼公孙止,一脸的指责,真是不会心疼人,“我去给主子告个假,你让人伺候主子洗漱,好让主子安安稳稳睡个觉。”
公孙止看看手中的铜镜,只想对他头上来一下,可又心疼自己的手,瞪着一双眼睛,“主子养头猪都比你强!”
“长风。”江莫寒将他叫住,有些疲累的身躯站了起来,随即脸若寒霜,“更衣上朝。”
将要迈出的脚步顿住,长风心中虽然担忧他的身体,但也绝不敢忤逆主子的意思。
穿上朝服,江莫寒气势也随之一变,满脸疲态消失,踏着步行出。还未行出门时,公孙止的一句话,却让他脸色变了又变,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如若禹王真有夺嫡之心,主子又当如何?”
拉了拉公孙止,长风一脸疑惑,主子周旋于朝堂,有一部分原因便是为了保全他心目中的大哥,公孙止怎么会这么问,是不是傻了?
“你拉我做什么?人家衣服快掉啦,你个讨厌鬼!快走开……”
两人争吵之时,江莫寒已然消失了身影。
【京城·相府】
苏妍在柴房中吃了睡睡了吃,已经过去了三天,喜欢安静的苏妍倒是难得的清闲悠哉,如果没有绿裳整天的埋怨,苏妍一定会有长胖的后果。
“小姐,小姐,老爷说你可以回去啦!”
苏妍惬意的躺在草堆上,摇着二郎腿,耳边传来绿裳的欢快的声音,脸上有些不开心,“这么快度假就没了?”
“小姐,你不想出去?”绿裳兴冲冲的推开门,见苏妍仅是慵懒的伸个懒腰,并没有欣喜,心中疑问,“小姐是不是被闷傻了?”
“出去干嘛?”
“再过两日就是尚佛寺一年一次的佛理大祭,全府上下都得去礼佛还愿。老爷让咱们准备准备。”绿裳一边将苏妍身上的杂草整理干净。
“六月十五?礼佛?”苏妍想自己整理衣服,却被绿裳阻止,翻了翻白眼,像个木偶一样平伸双手。
作为二十世纪的高级特工,相信神佛的说法,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对着一群光头还要听他们唠唠叨叨个没完,没意思,我可不去。”
“小姐,可不能这么说,若是冲撞了佛祖,佛祖可就不会保佑小姐了。”绿裳一脸嗔怪,硬是逼着苏妍呸了三声。
苏妍虽然很不情愿,但看绿裳已然雾起的双眼,只好照做,可在心里也同样啐出一句,“指望佛祖保佑,恐怕现在我坟头的草已三丈多高了。”
“小姐,你可别不信,老爷年年这个时候都会带着全府上下前去祈福还愿,这么多年,相府一直平平安安的,这就是最好的证明。”绿裳一脸虔诚,语调轻缓像极了蛊惑人心的神棍,用尽一切言语让你相信她的说法。
“好了绿裳,我信了还不行吗?我们快离开这里吧。”不愿再听她絮叨,苏妍拉起她的手就向外走。
“我说的都是真的,小姐,说起来小姐每年六月都很幸运,一定是佛祖保佑的呢。”绿裳被苏妍拖着,眼珠转了转,随口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妍心里顿了一下,平白无故掉到陌生的异界,还遇到了无耻的江莫寒,哪里是幸运,是倒霉吧?冒充的二小姐算吗?那是江莫寒一手策划的,关佛祖屁事。苏妍笑了笑了,“你是说我回到了相府?”
“何止呀!”手上被苏妍一松,绿裳稳住身子,露了个诡异的表情,一双灵动的眼眸在周围看了看,生怕被谁听到一般,低声在苏妍耳边说道:“小姐两年前的六月初六,皇上下旨与禹王结了婚约。”
苏妍受不了她的鬼里鬼气的动作,将她推开,让她好好说话,“人人都知道的事,可能是皇上一时高兴,算什么幸运?”
“六月十五,老爷带全府上下去还愿,结果小姐就遇到了吴老先生,还被收做了弟子。这还不是幸运?整个天下,就小姐和凌王有这样的境遇,嗯,不是幸运,是造化呀,小姐。”绿裳信誓旦旦,一脸的崇拜,好像随时都准备跪下来祈福了一样。
苏妍嘴角挑了下,心里嗤之以鼻,吴老先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她都不知道,“哎,等等,这么说,以前的苏妍……呃,也就是我,就是在六月十五到尚佛寺祈福当天失踪的喽?”
心中一动,六月六日被皇上赐婚,六月十五便失踪了,苏妍皱着眉头,一双紫眸缓缓转动,“赐婚?失踪?莫非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是无意?还是巧合?”
“小姐,小姐?”绿裳见她不对劲,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哦,我没事。”思绪被打乱,苏妍将想不明白的事抛出脑袋,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这件事查个明白。虽然和那个苏妍没见过面,但眼下顶着她的名誉在相府白吃白喝,让苏妍总觉得欠了她点什么。
【郯国·京城】
月至中天,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影在墙头上几个跃身,最后落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中,定住神,查探了一下四周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入屋内。
屋里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摇曳,一个背影站着,好像正在等他一般,等他进来,这人猛然转身,一个狰狞的面具随之出现在微弱的光线中。面具白底红边,红边似血顺势滴落,在面具上勾画出一个模糊而血腥的‘左’字。
来人也不知道是惊吓,还是畏惧,当即跪下,不敢抬头,将手中的信件举过头顶。
“左使。”
接过信件,左使拿出信纸抖开,看过之后放在油灯一燃而尽,“时机已到。”
“是。”
面具下声音冰冷似水,杀机涌动,阴沉至极。黑衣人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后,随即离开。
见那人离去,左使一声大笑,如痴如癫,回荡在屋内,“哈哈……二十年,二十年,我等了二十年!快了,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