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嬴臻都已王妃生病需要陪伴为由,一直待在府邸。
他心中也有些许不安,不知周嫣儿安然出城没有。
正独自想着,外面有暗卫来报,说周嫣儿已经安全出城,四王爷亲自带兵前去接应的。
嬴臻这才稍稍放了心,又道,“叶府情况如何。”
那人便回道,“一切如常。”
嬴臻冷笑一声,“府外的侍卫都已经全部撤走,七哥这是已经料到我们要做什么了,如今只看谁能先倒下。”
“王爷放心,等城外四王爷攻进了京都,便可大局在握。”
嬴臻轻轻在桌面上敲着,“城门处的人安排好了么。”
“都已妥当。”
刚过午时,外面又有人急报,“王爷不好了,周府的大小姐被人带走了!”
嬴臻冷眼抬头,“何人带走的?”
“是皇贵妃的人,说是宫中有请,不去就直接抢人。我们的人死伤好几个,最终无法只得让他们带走了周小姐。”
嬴臻闻言勾唇一笑,不做过多询问。
蒙月这个神助攻终于上线。
夜幕刚刚合上,全城宵禁!好戏准备登台。
嬴臻换上铠甲,在冰冷的月光下一照,闪着清冷杀伐光芒。
夏日的夜很闷很燥热,有汗从背上和额头沁出。
嬴臻带着十余人一路往皇宫而去,因为他手中有先帝的令牌,所以入宫很是顺畅。
皇帝大殿外,嬴臻利落下马,一步一步上了玉阶,笔直的站在殿门口道,“臣弟来见皇兄有事相商。”
赢笙就斜斜坐在殿内冷笑道,“十七弟有何事相商,是为了逼朕退位吗?”
“皇兄多虑了,臣弟前来是为了周府大小姐一事。今日皇贵妃贸然从周府中接走了周府大小姐,这事不知皇兄可知道?”
“月儿于宫中寂寞,接一个臣女相伴难道不合理么,还是十七弟担心朕会做什么呢?”赢笙说罢声音陡然发寒,“十七弟近来真是越发不像话了,如今皇城已关,十七弟没有朕的宣召竟敢贸然进宫,难道十七弟是另有所图么。”
嬴臻微微抬眸,只道,“皇兄料事如神,自然只道臣弟此番前来是为何事。我们兄弟几人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的性格都非常了解。不然,皇兄也不会在殿内等候多时。”
赢笙脸上有淡淡怒色,“十七弟你也太自大了些,你凭什么认为朕会接受你们的挑衅而决一死战!朕已经做了皇帝,这万里江山都是朕的,如若朕想治你们的罪,朕可以找到一百个理由。而朕之所以留着你们,是因为朕念及手足之情和父皇的嘱托!”
“皇兄难道就不想让我和四个输的心悦诚服么,皇兄难道不想光明正大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么。记得我八岁时,父皇把我们几个儿子叫到面前,教我们如何做一个明君,如何做一个坦荡的皇帝。皇兄了么,还是皇兄早已抛却当初的誓言了。”
赢笙侧眸望着窗外一颗青翠的树枝,神情略有几分恍惚,仿佛带他回到了当初那个明亮的夜晚。
他们几兄弟同吃同住,先帝每日都会检查他们的功课,教他们念书辨是非。虽然先帝最疼爱小十七,可在不为人处,对赢笙也是百般疼惜。
因赢笙及其喜爱读书和字画,所以皇帝的御书房和藏书楼只准赢笙一人进去,让他可以在里面自由释放。
赢笙淡淡回神,伸手滑过一旁摆着的一只汝窑花瓶,这也是先帝最爱的。
“倘若十七弟执意如此,那朕便只好奉陪了。来人,送王爷出宫。”
等嬴臻走后,赢笙立马摆驾蒙月宫中。
蒙月喜不自禁的出来接驾,只见赢笙一张好看的脸紧绷,一进寝殿内就挥退了所有伺候的宫娥。
蒙月便立马亲自上前服侍赢笙宽衣解带,又柔柔笑问,“皇上近日辛苦,臣妾这里熬了一些滋补的汤,皇上要不要喝一些。”
赢笙闲闲坐在床边,“不用,夜深了,歇息吧。”
今日因为赢笙心情不佳,所以蒙月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任由赢笙躺在一旁睡了。蒙月也躺了下去,侧身去看赢笙的眉眼,好似怎么看也看不够。
蒙月想起第一次见赢笙的时候只有十三岁,当时的蒙月偷跑出府去归月楼看戏,隔着窗户,她见到了赢笙骑马归来,鲜衣怒马,叱咤风云!
赢笙躺下后根本没睡着,脑子里想的都是某个人,他终于明白了何必当初这句话的无奈。如果当初自己没有狠心说出那些话,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不是就不是蒙月了?
可是如果没有如果。
约莫刚过五更,赢笙就起来了,更衣之后便径直回了自己大殿,叫了周统领进进殿来说话。
黎明刚刚升起。
火红的太阳准备破云层而出。
赢笙穿戴好银色铠甲,一脸肃杀,带着军队浩浩荡荡出了城。
赢宵和赢澜也在昨夜解了幽禁,跟在赢笙身后。
这种场面,就和以前大家在沙场上演练一样。
而这次,是真的。
一旦失败将失去所有,所以大家都会拼劲全力,没有手下留情。
京郊外的平原上,赢笙转身看着赢澜道,“走吧。”
赢澜一扬鞭,转眸看着赢笙道,“七哥,战场上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赢笙淡淡勾唇,“好,七哥等着你!”
赢宵悠悠骑马上前,“七哥当真考虑清楚了么,你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皇帝,有必要和四哥小十七争么,小心把自己赔了进去。”
赢笙冷哼一声,“朕是皇帝,说过的话就不会反悔。你若想走朕绝不拦你,不走就给我好好打。”
夏日的风燥热不堪,吹在脸上让人无端的感觉到了彭拜。
“既然站在了七哥身后,那么我也不会反悔。四哥的兵法向来虚虚实实,难以摸透,七哥以为我们如何破才好。”
赢笙冷笑,“在严密的阵法背后都有破绽,就算是四哥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