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你就坐在那里,不要出声,知道吗?”
她小声的提醒了萌萌一句,萌萌听话的坐在地上,就像一尊守护神,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跟随着她的动作。
她笑了笑,夸赞道,“真乖。”
然后打着手电筒,开始在房间里寻找起来。
这是一间属于女孩儿的房间,主调是粉色,布置的非常精美,尤其是那张床,梦幻的就像是公主住的。
时隔五年,她再次踏入这间房,心里不伤感,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五年前的这个地方,承载了她们的多少欢声笑语。
五年前,就在这里,就在这张床上,那个女孩儿曾经抱着她,问她,“柳柳,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撮合你们在一起呗,那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是不是呀?”
那个女孩儿当时笑的有多纯真,有多灿烂,她到现在还记得,她抱着她的时候,身上有多香,有多温暖,她仿佛还感受得到。
只可惜,女孩儿已经不在了,不在了整整五年。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告诉自己,人死不能复生,盛小依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她来这里,是来找东西的,没有时间过多的伤感,更没有时间掉眼泪。
她要打起精神来。
强行把眼里的酸涩逼回去,她打着手电筒在房间里寻找。
房间里的布置和五年前一模一样,衣柜和衣帽间全是ClassicalLotita的私订款,不管是质料还是手工,都更精致,更豪华。
这些全都是盛小依喜欢的风格。
她穿上后,看上去像是英国的贵族少女,站在人群中,总是一眼便能吸引住人的目光。
她拉开了所有的抽屉,找了所有的地方,除了一些日常用品外,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她不肯死心的继续找,每个角落包括床底下,都找了个遍,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她不敢多待,生怕盛又霆万一醒了,知道她来了盛小依的房间,她一定会死的很惨。
到盛世上班肯定会黄了不说,说不定还会再次被锁起来,除了房间里,哪儿都去不得。
她皱了皱眉,准备离开,手肘却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瓷娃娃。
她眼眸陡然间瞪大,糟了!
果不其然,瓷娃娃急急坠落在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幸中的万幸,瓷娃娃居然没有砸碎,她心慌的将地上的瓷娃娃捡起,恢复了原位,准备出门,却不料隐隐听到了门外有声音传来。
有人来了!
意识到这点,她的脑海里立刻冒出几个大字:快躲起来!
可是躲哪里去?
只要一开灯,她就一定会暴露的。
就在她急的团团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萌萌突然从地上起身,窜了过来,立起身趴在墙壁上掀开了一个相框,爪子摁上去。
下一秒,房间里的衣柜竟然往两边开了,露出了一间密室。
柳柳来不及惊讶,更来不及多想,“萌萌,走!”
于是一人一兽以最快的速度,奔赴进了密室。
衣柜门重新合上,她靠在墙壁上喘气,胸口不断剧烈起伏。
不多时,她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伴随着程池的质问声,“谁在里面,出来!”
她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程池瞧出异常来。
紧接着,是程池的脚步声,掀开衣柜门,还有衣帽间的声音。
她的身体紧紧贴着墙壁,垂眸看了眼萌萌,它乖巧的蹲在她的脚边,只是歪着脑袋瞧着她,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大约是程池没有发现什么,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声音,夹杂着风铃浅浅的声响,传到了耳里。
她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额头,一手的冷汗。
可想而知,她在刚刚有多紧张。
萌萌似乎是知道危机解除了,从地上起身。
她蹲下身,抱住了狮子头,声音低低浅浅,“萌萌,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萌萌从喉咙里发出了呼呼的声音,就像是在求表扬。
她笑了笑,学着它的模样,在它的脖子上蹭了蹭,毫不吝啬的夸道,“萌萌最棒了,我最最最喜欢萌萌了。”
她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脸颊被狂舔了几下,留下了满脸湿哒哒的口水。
她溢出了细碎的笑声,“乖,别闹。”
萌萌从她身上离开,往密室里而去。
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正要打开手电筒时,密室的灯突然就亮了。
强烈的灯光逼的她眯了眯眼,等到稍稍习惯后再度睁开时,她惊呆了。
这间密室布置的和盛小依的房间,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视线所及之处,全是盛小依的照片。
墙上挂的,桌上摆的,天花板上用漂亮彩色绳子吊坠下来的,全全部部都是。
从盛小依十来岁的模样到去世之前,一颦一笑,甚至每个细微的表情,抓拍的,摆拍的,偷拍的,布满了这间房,密密麻麻的看着人直发毛。
她用手捂住嘴,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惊骇的不能自已,这一看,就不是盛小依干的事,而是出自盛又霆的手笔。
盛又霆他,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她以前知道他喜欢盛小依,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痴狂到这种地步,还好盛小依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件事,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崩溃的吧?
谁会接受得了这种病态的爱恋,监视着,偷窥着?
反正如果换做是她,她肯定受不了。
她抬手,使劲的锤了几下胸口,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后,拂开那些用彩色细绳吊坠着,从天花板倾泻而下的照片,走到了床边,一眼便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照片。
那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合影。
盛又霆和盛小依的合影。
那时的盛小依,大约十来岁的样子,穿着公主裙,正冲着镜头笑,看上去甜美的要命。
而盛又霆,还是少年的模样,身高却已经长到了一米八了,他像是刚从外面回来,头发略微凌乱,风尘仆仆,身上穿着迷彩服,脚上蹬着军靴,简直帅的一塌糊涂。
他一手压在盛小依的脑袋上,一手夹着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眸里,好似带着无限的宠溺和温柔。
他的半截衣袖挽了起来,她看到了他的手腕和盛小依的手腕上,系了一根一模一样的红绳,红绳上带着精致的四叶草吊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的视线就停留在两人手腕处的红绳上,久久没能离开。
在她十六岁的时候,盛又霆救了她的那一晚,她第一次在他的手腕上看到这根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