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一桌上都是山城的特色菜,是她喜欢比较喜欢的麻辣为主,可她却没有什么胃口,吃在嘴里,如同嚼蜡。
如果不是管家在一旁守着的话,她可能随便吃上几口就敷衍了事了,但现在显然不行,管家明显是盛又霆的人,他让管家守着她吃饭,意图再明显不过。
所以,她怎么敢敷衍,怎么敢任性?
指不准管家一个电话,他就回来剥了她一层皮,于是乎她忍着痛苦,咽下了满满一碗饭,还不能表现出痛苦的样子。
刚搁下碗,管家就舀了一碗羹汤,搁在了她面前,给她介绍道,“柳小姐,这是我们山城有名的特色,冰镇银耳汤。”
“山城天热,在这种时候喝上一碗冰镇的银耳汤,润肺养颜,解暑消热再好不过,柳小姐,你尝尝。”
管家都这么说了,柳柳还能怎样?
当然是再不想喝,也得硬着头皮喝啊。
她拿上勺子轻轻搅拌了一下,喝上了一口,难得的是,山城的冰镇银耳汤出乎意料的,“唔,好喝。”
不管是口感还是味道,都特别的好,稠而不浓,甜而不腻,凉凉爽爽,喝到肚子里别提有多舒服了。
“好喝吧。”
管家笑的温和,“好喝,柳小姐就多喝点。”
柳柳一边喝汤一边说,“我已经吃了很多了,把这碗汤喝下就到底,再多喝不了,会撑坏肚子的。”
吃光光一碗汤,管家叫了人收拾过后,离开了房间,然后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恭敬的称呼,“盛先生。”
电话那端很嘈杂,夹杂着男人的声音,“晚餐还合她的口味吗?”
管家如实回答,“柳小姐乖乖的吃了满满一碗饭,看上去口味还不错,而且看得出来,柳小姐似乎很喜欢山城的冰镇银耳汤。”
“嗯,辛苦了。”
“不辛苦,这都是我该做的。”
说到这里,管家似乎想到了什么,犹犹豫豫要不要说时,听筒里传来男人的质问声,“还有事?”
虽然不确定这件事对方想不想知道,但管家思忖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盛先生,柳小姐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看样子,好像是哭过。”
说完这句话,电话那头没有男人的声儿了。
管家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他说话,不由小心翼翼道,“盛先生,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嗯。”
喉骨处发出一个低低的字音后,男人挂了电话。
周围有美人端着酒上来,巧笑嫣然,“盛总,嫣儿敬您一杯酒,盛总您可千万要给嫣儿面子哦。”
嫣儿是山城一把手张骏伟的人,给她的面子,就是给张骏伟面子。
按理说,盛又霆这杯酒怎么都该喝,可偏偏他现在心情不好,非常的不好。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别说是张骏伟的面子,就是天王老子他都不乐意给,尤其是看着嫣儿这张刻意装纯的脸,婊里婊气,让人恶心。
“滚——”
阴测至骨的声音,毫不留情的在包间里响起。
刹那间,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死寂,死寂中。
酒杯不小心坠落到地上发出的声音,拉回了大家的神智。
嫣儿看了眼跟前满身戾气的男人,又看了眼掉在地上摔碎的酒杯,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往后退了一步,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下一秒,她扭过头,奔赴往张骏伟身边,一把揽住了张骏伟的手,靠在他肩膀上哭的梨花带雨,
“张哥,嫣儿不知道自己哪里没有做好,惹了盛总生气,张哥,对不起,对不起。”
嫣儿故意连连道歉,本以为张骏伟被扫了脸面,会替她出头,再不济,也该安慰安慰她,私下来给她买名牌包补偿。
却没想到,她失算了。
张骏伟面无表情道,“知道自己惹了盛总生气,还不快滚出去?”
嫣儿猛地从张骏伟的肩膀上抬起头,看着对方不带一丝感情的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张、张哥!!”
“滚,别让盛总再看到你这张脸,心里更不快活!!”
嫣儿知道张骏伟是来真的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张骏伟身份在那里,真要惹毛了他,他随便勾勾手指,就能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所以尽管心里再不愿意,她还是咬了咬唇瓣,委屈的离开了。
这个叫嫣儿的,真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宋离和薄蓝手里揽着姑娘的腰,在同一时间摇了摇头。
等到嫣儿离开了包间,张骏伟立刻换了个笑脸,对盛又霆道,“盛总,嫣儿不懂事,惹的你不高兴,抱歉抱歉。”
“盛总若是不喜欢嫣儿这类的姑娘,我再重新让人带些过来,盛总亲自挑挑如何?”
薄蓝咋舌,挑挑?
当真是选妃吗?
后台硬的,待遇果然是不一样。
还好他这大腿抱的牢固,要没有阿霆,山城这边的大开发,他们还真捞不到多少肉吃,毕竟这边不是他们的地盘。
“不必了,张先生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
冷淡的声音落下,男人从椅子上起身,“抱歉,我去趟洗手间,失陪。”
张骏伟的视线看向盛又霆离去的背影,脸面就快有些挂不住了,宋离眯了眯眼,出来打圆场,
“张先生,来来来,我替阿霆敬您一杯。”
他一边举杯,一边夸赞道,“张先生当真是山城的一把手,这山城的经济能在近些年来突飞猛进,现下还成了最热门的旅游城市,都是张先生您的功劳。”
知道宋离和盛又霆的关系好,他肯这样拉下脸面奉承,张骏伟一下子便觉得脸上有光了,笑呵呵的跟宋离碰杯,
“过奖过奖,宋总才是年轻有为,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就把宋氏上上下下打理的妥妥当当,张某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
两人相互客套,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白天睡得太多,到了晚上,柳柳就睡不着了。
没有看电视的兴致,也不想玩手机,他就坐在床沿边,连灯都没有开,只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不知道脑袋里想了些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想。
房门发出“吧嗒”一声轻响,她稍稍回过神来,却没有回头,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身后的大床陷下去了一片,腰身被人从后面抱住,她才终于出声,
“回来了?”
“嗯,回来了。”
浓浓的酒香四溢,他抱着她腰身的手紧了紧,声音低哑蛊惑,“你今天哭过,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