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小爷,安小千岁身份尊贵,家世显赫,加上皇上疼宠于他,是个实实在在的天之骄子。
既然是一个万千光环加一身的人,安小千岁为自己培养一点贵族式的爱好,倒也不奇怪。
众所周知,安小千岁的红颜知己能饶京城一整圈。
他有钱有颜又有闲,平日最喜欢的做的事情就是喊几个酒肉朋友,再找几个美人作陪,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又因为出手阔绰,讨了不少花楼女子的芳心,不知怎的,竟还被封为“京城风流大少”之首。
而他的另一个爱好,就是收集各种藏品,尤其是玉器,只要是他看上眼的,不论多贵,他也能眼睛不眨一下地买下。
传闻他曾为了买什么千年舍利子,而把自己的王府地契给抵押了出去,倒真是秉承了“头可断血可流,宝贝不能丢”的原则,绝不动摇。
后来还是皇上那边出手,才帮他收回了府邸,没让他丢了皇室的脸面。
要问为什么他这么不着调,皇上和太后却也由着他胡来?
其实不然。
皇上以前也曾对他上过心的,想要提拔他帮自己分忧解劳,便给他封了个巡城御史的官儿做。
这是个清闲的差事,只需要每日绕着京城巡查两回,确保京城的治安良好即可。虽然六品官帽不怎么配得上小王爷尊贵的身份,但他毕竟没做过什么正经差事,让他从这种小官做起倒也合情合理。
结果他千岁爷大人就没有一日是准时上岗的!
好容易等他上岗了,他不去管治安也就罢了,反倒一心一意地做治安害虫,闹出了不少事情。后来甚至在巡城的过程中喝醉了酒,当街耍酒疯,差点没烧了整条街!
那一段时间百姓们怨声不断,皇上对他实在没了办法,只好撤了他的职,由着他继续做闲王了。
太后对此也无异议,觉得他就这样吃喝玩乐游走花丛也不错,他不闹事的话她也耳根清净,只要他别把自己玩挂了就成。
说来可笑,这次来冬归镇看望安太妃一事,其实还是太后提醒他的。
一个月前,他听说前朝大师云中鹤的玉雕辗转流落到了冬归镇,便兴致勃勃地把这事告诉给了太后,说要找到这对玉雕送给太后。
太后瞧他开心得嘴角都合不拢了,却完全没提及安太妃二字,心里也是诧异,最后忍不住提醒他:“既然你都要去冬归镇了,那就顺便去看望一下你母妃罢……”
据太后身边的大公公说,安王爷可是在听了太后这话之后,才勉强想了,太妃娘娘也在冬归镇上这件事情……
安王毕竟是太妃的亲骨肉啊,安王却完全把太妃给忘在了脑海,这点实在是令人唏嘘。
看样子,皇家人的亲情淡如水,这话果然不假。
而眼下安小千岁得了这一对玉雕,正欢喜不已地捧在手里打量着,脸上的笑容收也收不住,可见他有多么开心,大概又把太妃娘娘再次抛到了脑后。
果然,这人怎么看都是个实实在在的纨绔子弟罢……
没人注意到,站在安王身后的,那名叫阿远的侍卫,眼神变了又变,最后渐渐归于平静。
安王把玩得差不多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将玉雕放回到盒子里,命令阿远仔细收好,而后他满意地拍了拍陆想的肩膀,态度比方才还要热情许多。
“陆公子不愧是行家,不过两日光景,你还真给本王找到了这对宝贝,本王要重赏你,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这话听得苏胖眼睛一亮。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陆想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明白为什么陆想和安王关系这么要好,但现在安王想要给陆想赏赐,她却是听得明白的。
思及此,她赶紧死死地盯着陆想的背影,心里默念了无数遍黄金三百两,满心期待陆想能趁机捞上一笔!
可陆想的回答却让苏胖当场焉了,只听他道:“安王爷让小民办事,这是小民的荣幸,赏赐什么的实在是抬举了小民。况且这点小事实在算不了什么,就算小民不帮您,凭着您安王的名号,想必很快也会有人亲手送上这对宝贝的。”
奉承的话听得千岁爷心里很是熨帖,他勉强想起陆想之前还受了伤,便问道:“对了,你的伤如何了?”
陆想不含糊地又朝他抬了抬手,恭敬道:“多谢王爷关心,已经好多了。”
之前他腿部大面积擦伤,白衣都被血浸透了,怎么可能才两天就好的差不多了,这话实在是客套了。
但千岁爷既然口头表示过关心,也就不会去考虑这些,他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
只见他将陆想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问道:“陆公子眉目疏朗,仪表堂堂,举止有度,又聪慧过人……我本以为冬归镇不会有你这样的人才,倒真是我目光短浅了。不知你家住何方呢?家里做的是什么营生?”
这话听着像是在盘问陆想的底细,但千岁爷的表情又是笑眯眯的,似乎只是单纯地出于好奇,而与陆想攀谈着。
在千岁爷说话同时,管家也忍不住打量着陆想,猜测着陆想的身份。
冬归镇周围所有大户人家的公子,他差不多都认得,但却从未见过陆想这么一号人,不知他是哪家公子,这般气度不凡,却又藏得那么深。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陆想抿了抿唇,淡淡一笑:“王爷过誉了,小民只是个种地的……”
这话一出,整个宴客厅都沉静了下来。
一个风度翩翩,俊逸儒雅的贵公子,说自己是个种地的……开玩笑呢吧!
安王便真当陆想是在开玩笑,也就没细问,想了想,他道:“能在这镇上碰到你也算缘分,你帮本王找到了本王想要的东西,却又不要本王的赏赐,倒教本王刮目相看。对了,你既然是这里的人,应该知道这周边有哪里好玩罢,本王正愁无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