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这人带的是真枪啊,顿时都被吓的躲到了桌子下面,杀猪似的嚎叫震耳欲聋,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真枪,不论胡绍刚怎么呵斥,三人就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似的,怎么都停不下来。
胡绍刚也不管了,摸了摸口袋,没想到竟然还带上了耳机,插到手机孔里,放上音乐这才好了些。
这样一来可就苦了跟上来的三名警员,皱着眉头看着三人闭着眼睛到底是忍不下去,上前一记手刀就将人给劈晕了。
世界清静的感觉真好啊。
控制住了三人,胡绍刚这才想起来刚才那人出来的时候提到的小孩,顺着那条道走了进去,很快就看到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小男孩,浑身脏兮兮的,双手抱着头蜷缩在膝盖里,看不清楚模样。
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个时候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长身边百般呵护,心就像是被人揪住,生疼生疼的。
胡绍刚脚步轻轻的走到小男孩儿面前蹲下来,没有动作,只是温声道:“你叫童童对吗?你的爸爸叫丁承业。”
小男孩儿听见爸爸的名字,小小的身体颤了颤,到底是孩子控制不住对父母的想念,缓缓的抬起头来睁开眼看了胡绍刚一眼,察觉到他善意,还是没有开口。
胡绍刚也不介意,这才看清楚小男孩儿的模样,很瘦,下巴尖尖的,不同于丁承业的浓眉大眼,模样清秀干净,睁着湿漉漉又惶恐不安的眼睛望着胡绍刚。
“不要害怕,我是警察叔叔,是来带你回家的,你看认识这个吗?”说着,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递给童童看,全然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成年人来看待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童童像是刚刚回过神来一般,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证件,看着上面的字,突然眼泪就涌出了眼眶,小声啜泣的可怜模样让胡绍刚这个大男人都酸涩了眼眶。
哽咽的将人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宽厚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童童挣扎了下之后就乖乖的趴在胡绍刚的肩上。
“乖,没事了,你安全了,再也不需要害怕了,叔叔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好不容易童童平静下来情绪,胡绍刚才带着人离开,只是由始至终童童都没有开口说话。
丁承业神色有些颓废,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审讯室房门被打开,胡绍刚抱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
原本丁承业是不怎么注意的,可看着那孩子的背影那么眼熟,直到人坐了下来,丁承业才颤抖着手伸过来想要抱抱孩子。
胡绍刚担心会吵到孩子,给丁承业看了正脸一眼,正经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了吗?”
在胡绍刚看来,丁承业就是因为孩子被带走了,所以才会污蔑唐玖珍的,没想到尽管孩子被找回来了,那人的话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丁承业,如果你这样不配合的话,是不会有减刑的机会的。”
“我没有说谎,是唐玖珍指使我的,我只是按照吩咐做事后拿钱而已。”
这一场审讯下来,也让胡绍刚明白,人是真的朝唐玖珍去的。
没有收获的审讯,让胡绍刚情绪有些焦躁,就在他控制不住下要对丁承业发火的时候,趴在他肩膀上睡觉的童童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看着陌生的四周,眼底的不安又出现了。
小脑袋偏到身后的时候,就看到他爸爸正一脸疼爱的望着他,顿时清醒过来,可又担心自己只是在做梦,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见人没有消失,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一哭可是吓坏了胡绍刚跟丁承业,本就多日担心儿子的丁承业再也忍不住,冲过来就抱住童童,轻声的哄着,安抚着孩子的情绪。
在监控里看到情绪失控的丁承业,警员担心出事儿,很快就冲了进来,在看见抱在一起的父子俩愣了,正好又看见胡绍刚挥手的动作,点了点头,全部退了出去。
胡绍刚心里清楚小孩心里承受了多少,这个时候也只有丁承业这个父亲能够好好安慰他了,最好不要留下什么心理创伤才好。
事情不在他的预料中,原以为只要找到了孩子,丁承业就会放下心里的担忧把事实全盘托出,没想到他还是一口咬定是唐玖珍指使的他。
犹豫了半响,胡绍刚还是去了唐玖珍所待的审讯室,将事情说了一遍。
对此,唐玖珍倒是不显得意外。
“这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孩子是找回来了,但是丁承业的罪名是逃不掉的,他不能够时时刻刻的保护孩子,当然不能用孩子的命来赌。”
唐玖珍的话让胡绍刚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想到这一层,实属不易。
“让我见见丁承业。”
眼下只有说服丁承业才是最快的捷径,如果丁承业一直坚持己见的话,唐玖珍也只能走另外一条路了。
思虑了一会儿,胡绍刚点了点头,将人带到丁承业的审讯室,站在门外,看着父子两人亲亲热热说话的样子,胡绍刚叹了叹,跟了进去,暂时把童童先带走了。
丁承业担忧的看了一眼关上的门,这才收回视线,定定的看着眼前还未成年的女孩儿,眸中划过一丝愧色,很快就隐去。
“丁先生是个好父亲。”
原以为自己会受到唐玖珍的指责,任何场面都想象过,独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心平气和,愣看着眼前稚嫩的脸,眼底却是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见丁承业不开口,唐玖珍也不恼,“我来不是想要请求丁先生改变心意,只是希望您不要被眼前的恐惧担忧做错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
“唐小姐想说什么?”丁承业眸光闪烁,平淡的开口道。
两人在此之前是从未见过面的,刚才她跟胡绍刚一起进来,胡绍刚也没有介绍她的身份,丁承业却能准确的叫出她的名字,显然在此之前他已经见过自己的照片亦或者在她不知情的情况写见过她。
“我只是希望丁先生明白,童童失去了母亲之后又失去父亲,往后他能依靠谁呢?而给过您承诺的人又会不会依言呢?一切都未可知,有父母的孩子才是宝,我只希望您明白这一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