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原本的眼神突然变的有些伶俐,他快步走到了高延宗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你刚刚说谁死了?”
“郑家二小姐啊!叫什么?郑素兰,没错就是这个名字,也不知是谁派的人去刺杀,从悬崖上掉了下去不说,还被人……”
“咳……咳咳……”北岳想尽全力的拦住高延宗说话,但高延宗却没有任何反应,竟然还说:“北岳,你怎么了,要是身体不好就去多喝几幅药。”
北岳的举动自然也被高长恭的看在眼里,只是此刻高长恭完全没有功夫去计较,“她被人怎么了?”
高延宗原本只以为高长恭是随意问问,可当他看见高长恭的眼睛里都在冒着血丝,便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没,没怎么……”
“我让你说你就说。”
“她被人从背后刺了很多到,最后是在河边被发现的,听说脸都被泡烂了,若不是她身上带着御赐的东西一定是认不出来,肃峯已经把她的尸体带回邺城了。”高延宗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表现得极为紧张,甚至都不敢去看高长恭的眼睛,他可以发誓,这是从小到大他第一次看到高长恭这样的表情。
“你们都出去吧!”
“殿下……我……”
“我说你们都给我出去。”
北岳知道高长恭知道“郑素兰”离世的消息自然是不好受的,却没想到竟会成这个样子。他甚至有些不懂那个郑家二小姐究竟是有什么好的,竟然让平常温文尔雅的兰陵王有如此大的转变。
至于高延宗虽不清楚高长恭和郑素兰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从刚刚高长恭的反应来看,也是知道了个大概,他甚至有些责怪自己刚刚为何如此大嘴巴!
高延宗和北岳离开后,高长恭一个人在营帐内握着那唯一属于郑素兰的东西,竟流下了眼泪。他不禁的责怪自己,当初他答应郑夫人要好好照顾她的,不过才几个月,竟然已经阴阳相隔了。从前和郑素兰发生的点点滴滴重复的在高长恭的脑子里徘徊。他不愿去相信那样一个女孩竟然就那样离开了人世,那一日的责备与争执就那样成为了两人最后的回忆。
休息好的芜忧本想着去找高长恭商量离开的事,却看见高延宗和北岳两人垂头丧气的从高长恭的营帐里走了出来。
“芜忧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我找兰陵王有话说……”
北岳犹豫了一下,还是拦住了芜忧,“殿下现在不方便见客人,姑娘还是过些时候在来吧!”
透过门帘,芜忧看到高长恭正一脸愁容的坐着,不知再想写什么,“既然你们殿下有事,那我就先走了。”芜忧不知道高长恭怎么了,只以为他是在为这次的大火责备自己,她想着芜忧和高长恭之间还没有熟悉到无话不谈便离开了。
八百里加急,高湛的圣旨终于传到了安山城。
“兰陵郡王高长恭接旨……”
“微臣接旨。”
“兰陵郡王高长恭寻得鼠疫真相有功,特封为大司马,如今安山城有困,希不负圣恩,将穷寇一网打尽。
“长恭领旨谢恩。”
“大司马,这一仗您可务必要大胜了啊!”
“自然。”
拿到圣旨的那一刻,高长恭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赌赢了,赌赢了如何,他已经开心不起来了。
郑素兰的死对高长恭来说确实是不小的打击,可高长恭之所以可以被称为大齐的战神,就是因为在他的心目中,任何事情都没有百姓重要,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守护好齐国的疆土。
甚至已到,芜忧也知道安山城的危机终究是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全力以赴的对待外敌。看到高长恭刚刚接旨的样子,芜忧隐隐有些担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高长恭自幼上阵杀敌该是见惯了生死,那场大火该是不至于让他至此,那究竟又是和缘故。
“芜忧姑娘。”就在芜忧准备转身回营帐的时候,突然庞清出现了。
“你是……庞大人,你是来找我的吗?”芜忧看着庞清,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是她刚入城时曾帮过自己的人。
庞清见芜忧还记得自己便有些心安,“不知姑娘是否还记得安山城内帮助过您的那个妇人?”
“你说的是那个大婶?”
“是,她是我的母亲。”
“原来是庞大人的母亲,大婶现在还好吗?”芜忧记得最后一次见那大婶该是高延宗送她离开之前了。
只见庞清突然有些哽咽,“我的母亲在大火中不幸……”
大婶走了,芜忧虽说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真相就这样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的。“对不起……”整个安山城的百姓都如此的新任她,可她没有保护的了他们。大婶是芜忧来安山城见到的第一个人,她淳朴善良,对待芜忧也极好,为什么善无善报。
“姑娘,我这次来找你不是想要责怪你,这次的鼠疫和火灾以及母亲的死让我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从前我总以为当上一个父母官就能够保护百姓,现在想来自己还是太傻了,所以我想弃文从武,追随在姑娘和兰陵王的身边。”说完后,庞清还跪在了地上。
芜忧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庞大人快起,这件事哪里是我能决定的,你毕竟是朝廷的官员。况且我与兰陵王终究是要分开的。你与我说是无用的。”
“可……”
“庞大人这样吧!你还是回去再好好想想,这些日子兰陵王还需要去想办法对付城外的那帮边域小国。等这场仗打完了,若是您还有这样的想法,到时候我再带你去找他。”
“既然如此,那庞清就在此谢过姑娘了。”
庞清终是离开了,芜忧的思绪却无法回归正常。自从来到南北朝,她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去,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都说一鼓作气,再二衰三而竭。边域那些小国的将领无论怎样的喊叫,安山城内皆是一片死寂,他们原本高涨的士气一下便毁掉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