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看着眼前的郑素兰很难与小时候的她联想到一起，那时候的她，大多柔柔弱弱，高长恭还曾想着，若是有机会便是要好好保护这个妹妹。又因为母亲与郑夫人交好的缘故，所以他便也常常与郑素兰一同有乐。虽说对郑素兰，他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却也曾真心相待过。

“殿下今日来找妾身不知是何事？”若是凭借幼年时的情谊，她与高长恭之间原本是不需此番样子，可现在，她却只能这样相待了。

高长恭忘了一眼郑素兰的卧寝，似乎许久没有走近了，他甚至有些责怪自己，这些年来他竟连这事都不曾发觉。“素兰，孤还记得你小时候不是这番样子。”即便身体不适，她却从未在病榻上呆很长的时间，甚至有些时日她还有些搞怪，时常逗的他捧腹大笑。

当听到高长恭这样称呼她时，不知为何，郑素兰竟意外的没有反驳，也许是因为她累了吧，她不想在高长恭面前带着一副又一副的面具，“长恭哥哥也与从前很不相像了。兰儿记得年少时的长恭哥哥还是很爱笑的，可这几天我却鲜少看到你笑。”

“当初你离家时可想过你的母亲心中会有多思念你，她临走时都不曾见到你最后一面。”高长恭知道郑素兰对他的喜爱，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后来他被迫走向战场之后便极少去郑家了，一来是因为母亲已过世，二来是想让郑素兰一早断了心思。

郑素兰似乎对高长恭的这些言语并未有太多的感伤，“母亲自小就不喜欢我，我离家出走定然也是伤了她的心，她一定对我这个女儿很不满意，我不在，她才应该更欣慰吧！当初离开郑家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这辈子郑家我是再也回不去了，况且，郑家我也的确不想踏入。”

高长恭没想到郑素兰会对自己的母亲又如此大的误会，“那郑素灵呢！”

“郑素灵与我自小便是仇敌，她凭什么喜欢你，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家世，仗着她的容貌吗？若是没有这些，她还有能力和我抢你吗？长恭哥哥，我这么喜欢你，这些年我对你这么好，你喜欢什么我就立刻去学，我不懂，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回回头看看我呢！那个芜忧到底有什么，我有什么比不上她的。”若是不提别人，郑素兰或许还能和高长恭慢慢谈论，可只要一提到郑素灵和芜忧的名字，她便是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素灵是你的亲姐姐，至于芜忧，她也从未惹怒过你。”高长恭其实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郑素兰变了性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却没想到会如此偏激。

原本高长恭不过是随意的一句话，却是将郑素兰彻底的激怒了，“郑素灵她算什么东西，她和我争抢你，便是她这辈子最不该做的事情，姐姐，我郑素兰从来都没有什么姐姐，也不需要什么姐姐，我需要的从来只有我自己。至于芜忧，长恭哥哥，明明我们俩才是青梅竹马，明明你也是喜欢我的，如果不她，如果她没有出现，她没有代替我成为郑素兰，你怎么会认识她，又怎么会喜欢她，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原本都是该属于我的，明明我什么都比她好，为什么你只喜欢她不喜欢我。”

高长恭原本还想着和郑素兰好好谈一谈，可听到这些，他便是彻底的放弃了，“芜忧她什么都比你好。”

“可她又为你做了什么，她能为你做什么。现在拥有很多东西，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情，甚至想要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只要你一句话，兰儿都愿意去帮你。”

“闭嘴，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我不希望再听到了。”高长恭原以为郑素兰至多不过因为他使出一些小手段，却没想到她心里竟还会想这些，恰在这时，他想起郑素兰的身份，他都快忘了，郑素兰同样也是宇文护安排在他兰陵王府里的人。

就当高长恭说完准备转身甩手离去时，郑素兰却是一下从身后抱住了高长恭，柔声说道：“长恭哥哥，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哪怕就一会儿也好，兰儿是真的爱你，真的爱你。”

“你若是还想要这兰陵王妃的名衔便留下来，若是想走，孤也绝不拦着。这有一些银两，够你生活了，你好自为之吧！”若不是念在过去的情谊，就凭借郑素兰曾暗害芜忧的事，他便是绝绝不会饶过她，现在，他能做的也不过就是放她离开了。

原本还有一丝存念的郑素兰听到这样的话，眼神当中也不知闪现出了什么，更是放起了狠话，“我不会离开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兰陵王府，只要我还在的一天，我就这兰陵王府的王妃。至于那个芜忧，永远在我的脚下，永远……”郑素兰的话还没有说完，高长恭已然离开了。他不想再听这些，郑素兰呆在他身边这么久，他竟从未发现原来她是这般心肠的人。

等高长恭离开后，郑素兰就好像是突然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下瘫坐在地上，芍茵赶忙搀扶，而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她竟没有再过多的责骂芍茵更没有出手打她，当然不是因为郑素兰突然心善了，只是因为她突然好累，真的好累。可也不过片刻的时间，她便是恢复了，累又如何，只要芜忧还在高长恭身边的一切，她便是永远与她斗下去。既然高长恭如此待她，那她得不到的东西便是要亲手毁了。

当高长恭走出郑素兰的院子里时，芜忧意外的在等他，“走吧！陪我出去逛逛，我也好些时日没有出门了。”

“好，走吧！”临走的时候，高长恭还不忘最后看了一眼郑素兰的院子，他其实有些惋惜，从前那么好的女子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芜忧也只高长恭心中所想，她倒是没有吃醋，“别看了，郑素兰她这是一步走错便再难回头了。”

“只是以后，她或许更是会明目张胆的对付你了。”

“那又如何，我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