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薇勾起唇角,提步朝着主院走去,走到门口时,却被门口那严格把守的下人拦住了。
“皇子妃,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下人伸出手臂,挡住去路。
秦挽薇笑。
藏得这么好,不就是因为受伤的事吗?她又不是外人,怎么不可以进去?她身为他的妻子,还会出卖他不成?
“让开。”
她提步要进去,那下人也上前了一步,声音公式化的重复道:
“还请您不要为难奴才。”
秦挽薇皱眉,她再不济也是五皇子府的半个主子,连进入主院的权利都没有?
不长眼的东西!
“滚开,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她冷下声音,“我去看看五殿下罢了,这般藏着掖着,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成?”
下人愣了一下,殿下的事、并不是他能知道的。
此时,牧桐正好从里面出来,听到了这番话,目光隐晦的转了一圈。
皇子妃对主子的殷勤与爱意,这半年以来,他深知,主子此去离开,必定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若是不稳住皇子妃这边,很容易就会露馅。
他提步走了过去,遣退了那下人,拱起双手,恭敬的唤了一声:
“皇子妃。”
秦挽薇抬抬下巴,朝内扫了一眼,见门窗紧闭,什么都瞧不见。
“殿下可在?罢了,我进去看看。”
“皇子妃有事吗?”牧桐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拦住了她。
秦挽薇笑了,拢起耳边的一缕碎发,“牧桐,你不用拦着我,我哪怕知道了什么事,也不会出卖殿下,我对殿下的爱意,你难道不知道吗?”
牧桐心头一紧。
皇子妃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
难道……
“让她进来……”
这时,屋子里,一道十分微弱的声音响起,轻的几乎听不到,飘散在空气中、淡淡的,就像是弥留之际的嘶哑。
牧桐怔了一下,秦挽薇担心的赶紧拎起衣摆,朝着里面跑去。
“殿下!”
她推开门,当看见那个躺在床榻之上,胸口沾满了血迹,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男人时,她的呼吸骤然一紧,脑子里嗡的一下,娇软的险些要摔倒。
“殿下,您怎么样!”
她冲了过去,“怎么伤的怎么重?怎么回事?大夫怎么说?会有性命危险吗?殿下……”
她着急的坐立不安,双手更是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
从太后的口中得知殿下受伤的消息,她还以为只是寻常的小伤罢了,却没想到竟会这么眼中。
浑身都是血!
脸色苍白的更是像一个死人。
她担心的眼泪掉下来。
夜御萧虚弱的喘着沉重的气息,见到女子掉眼泪的那一刻,眸色沉了沉,他强忍着胸口的痛意,艰难的抬起手掌,轻轻拭去女子眼角的泪水。
“别哭……”
秦挽薇听到男人疼惜般的两个字,先是不敢置信,随之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她抓紧男人的手,紧紧的贴在脸颊上,着急的哭道:
“殿下,您的伤到底怎么样?要紧吗?”
要是殿下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她根本不敢想象。
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的爱已经深到了骨子里。
夜御萧很虚弱,牧桐替代了他的回答:
“大夫说,主子可能会昏迷半个月,可能是听到了皇子妃您的声音,他这才提前醒来。”
“不过,他的伤在心脉,即便短暂的醒来,也会陷入昏迷之中,伤势非常严重,没有大半个月的时候,怕是见不得好。”
后面的话,秦挽薇忽视了,回荡在她耳边的就只有前面的那句。
殿下是知道她来了,才会苏醒。
她心里好高兴,好激动,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满足过。
夜御萧低低的喘息着,气息微弱,重伤刚醒,说不了太多的话。他握紧了女子的手,断断续续道:
“挽薇,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力不从心,但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放心不下,想要交由你替我。”
秦挽薇双眼微瞠。
殿下竟然信任她!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待反应过来,她赶紧点脑袋,激动的如同小鸡啄米。
夜御萧低声道:
“在帝都之中、有一家店铺,那里是我的私营,表面是店铺,实际上是一张暗网,专门用来搜集情报用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那里可能会乱,我要你替我打理。”
“其他人我信不过……”
秦挽薇忙不迭的直点头,“殿下放心,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的处理的!”
她简直太开心了。
要不是因为殿下这次受伤,她和殿下的进展或许还不会这么快。
夜御萧又交代了几句,声音越来越弱,最后,陷入昏迷之中。
秦挽薇心疼的握紧他的手掌,默默的掉着眼泪。
不时,下面的人端着药进来了。
秦挽薇接过药碗,亲手喂下,随后又坐了会儿,牧桐便提出带她去店铺里看看,熟悉熟悉准备工作。
秦挽薇一走,床榻上,原本昏迷的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屏风后,一道身影缓步走来。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扮作我的模样。”
……
是夜。
这一夜,与平日一样,又似乎不太一样。
城外,月明星稀,惨淡的月光下,一辆马车静静的停放着。
夜御萧还很虚弱,伤的极重,便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了。
秦挽妖来送他,顺带与他交代了几句南渊国的情况和需要注意的事宜,其实也没有多少事,苏迟在南渊国埋伏了几个月之久,对南渊国的情况已经了然,夜御萧抵达南渊,只需想办法与苏迟接头便是。
只是,秦挽妖看着他苍白不已的脸色,知道他伤得非常重。
倘若不重,又怎么骗得过精明警惕的太后?
只是,她不明白,他既然都已经隐忍了十多二十年,为何又赶着这三两天的时间?
“你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真的不用先养两日伤再离开吗?”
一路去往南渊,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他身上还带着伤,一路颠簸着过去,还不知会严重成什么模样。
夜御萧垂下眸光,敛起几分思绪,复而又抬头看向远处昏暗的天际,眸子沉沉的。
“相较于养伤,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