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目光闪了一下，把自己的爪子抽了出来。

他才没有生气，他只是坐的太久，想起身走走而已。

他抿着嘴，还是要走，夜御绝无奈的低笑了一声，握着他的手腕不放手，“拿起的时候，从未想到会有放下的一天，放下的时候，也从未想过会有再拿起的一天。”

他的话带着某种深意。

这前后两个的拿起似乎指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男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少年，甚是满足于现在这样的日子，平静安宁、世外桃源，无欲无求，一座屋子，两个人，三餐四季，无人搅扰。

白羽抿着嘴角，缓缓的垂下目光，没有说什么，坐了回去，继续看书。

男人薄唇微勾，折身坐在少年的身边，身子挪了挪、朝着少年靠过去。

少年看书，他便把玩着少年的发丝，绕在指尖打着圈儿，一圈一圈的转着，好不悠闲。

在二人都未看到的不远处，苏启歌站在那里，看着那两个岁月静好、闲适从容的男人，眼底溢出了丝丝的水雾朦胧，曾几何时，这是属于她的东西。

……

夜色降临。

皇陵远离尘世喧嚣，僻静人稀，一入夜便变得特别安静，只有流水的哗哗声与不知名的动物蹿过的声音，格外宁静。

夜御绝将少年送回了隔壁的房间后，自己也回了厢房，早早的歇下了。

哦，对了，自从白羽来了之后，孤风便觉得自己失宠了，因为他的房间被白羽给占掉了！

夜深。

夜御绝沉睡之际，敏锐的听到门外的一道轻盈的脚步声，他瞬间清醒过来，但并没有急着起身，不动声色的静静观察着。

黑暗之中，房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一抹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

女子借着隐约的光芒，朝着那床榻走去，伸手欲伸向床榻时，却被男人猛然握住。

“阿绝！”

“是你！”

夜御绝扬袖扫去，掀出的一道内劲燃起了烛光，光芒照亮了厢房，也照亮了二人。

苏启歌冲进男人怀里，哀求道：

“阿绝，我不信一个男人能够抹灭我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情谊，我相信你还是爱我的，以前我做错的事，我都向你坦白、道歉，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可好？”

一下午的时候，她想了很多。

她明确自己的心，想要挽回这个男人，还因为……她需要他回到宫中，帮助五皇子分散太后的注意力，从而得知她母亲遗体的埋葬位置。

她不能放开他！

夜御绝轻轻的推开她，叹道：

“启歌，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我既然已经决定放手，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会受任何人的影响，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

有些话他不想说出来，只为了给二人之间留下最后的面子和情分。

但她这般执着，不就是在逼他吗？

斩不断、理还乱的道理他懂，既然要断，那就要断的干净利落。

“我承认对你有爱、有恨，也有悔，但磨灭这份感情的不止是我，外界作用，还有……你。”

夜御绝看着她，“你能明白吗？”

他漫不经心的咬重了这个‘你’字，明显是话中藏着更深一层的意思。

苏启歌突然慌了一下，他这么说，难不成是知道了什么事……

可他若是不回宫的话，那她母亲的坟墓……

苏启歌握紧双手，无论是为了什么，她都不想放下他。

“阿绝，再相信我一次吧？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有些话她想说，却不知从何提起。

“我有不能言说的苦衷，但我是爱你的，我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看着男人越来越疏离的目光，她的声音也逐渐的小了下去。

她蠕动着嘴唇，除了抱住他和求他之外，再也想不到更好的方式。

男人推开她，却突然察觉到鼻尖飘着一抹异样的淡香，待他反应过来时，腹部已经涌出一蹿灼热的火气，熟悉的反应令他眸底一寒，直接推开女子。

“这就是你求我的方式？”夜御绝冷冷的看着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冷冽与陌生。

或说之前他对她留有最后一丝情分，现在是彻底的斩断了。

在她对他下药的那一刻起，便彻底的结束了。

苏启歌嘴角抿起一抹苦涩的笑，她也不想这样的，可除此之外，她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阿绝，原谅我，等所有的事情结束后，我会向你解释道歉。”

她脱下衣服，缓步走向男人，男人却是用力的挥开她。

“孤风！”

喝声落下，孤风快速赶来，“主子。”

“将她带走。”男人的理智被药效吞没之前，将人推了出去，重重的摔上了门。

啪的一声巨响，砸的两扇门几乎要碎裂，男人踉跄的晃了两步，跌坐在床榻之上，感受着腹部熊熊燃烧的怒火，握紧双拳，喘着浊气，眼底的冷厉与火光交织，几乎要焚化一切。

门外。

“苏姑娘，请吧。”孤风的态度还算客气。

苏启歌眸子含泪的看向紧闭的房门，想要进去，“这个时候、他不能没有我。”

孤风眯眼，他只听从主子的命令，更何况、他和从来都不喜欢这个苏启歌。

“苏姑娘，得罪了。”

他抓住她的手腕，强行把人弄走了。

人走之后，气息仿佛恢复了安宁。

隔壁厢房。

少年盘腿坐在床榻之上，垂眸看着手中的书，但很明显他的心思不在这里，方才，他将隔壁的动静都听入了耳中，那些争执、吵闹，以及尴尬压抑的气氛。

此时，他抓紧了手，像是在犹豫什么。

良久过后，他犹疑的下了床榻，打开门，来到隔壁。

先是敲了敲，里面没有动静。

他等了等，又敲了敲门。

仍然没有动静，少年的眸底溢出一缕忧色，轻轻推开了房门。

“出去！”

昏暗之中，男人嘶哑的低吼像是野兽的咆哮，充斥着浓浓的危险与隐忍。

少年的脚步怔了怔，片刻过后，小心的走了过去，“你……没事吧？”

啪！

一只手掌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好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