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妖几乎一找夜御萧,夜御萧便来了,来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让秦挽妖都惊讶到了。
这么快?
夜御萧也不知为甚,莫名的对应锦酒楼和秦公子有一种亲近与归属感,或许是喜欢这里的安宁,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到不被任何人搅扰的自由。
“秦公子寻我?”男人折身坐下。
秦挽妖打量了他一下,“身子不舒服?”
她隐约发现他的脸色似乎有点白,虽然很微妙,但她还是发现了,今天的他和往日不一样。
“嗯?”
夜御萧笑了一声,“是么?或许是今日来得急,没有整理好仪容,让秦公子见笑了。”
说着,他理了理衣袍,坐正身体,那端正的样子看起来又似乎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或许是她想多了。
秦挽妖狐疑了会儿,也没有说问什么,漫不经心的提起正事:
“我最近看了一本野史,上面记载着大陆近三百年以来发生的事,我对南渊国的历史颇为感兴趣,一个皇室该衰败成什么样,才会被丞相打得全军覆没?”
夜御萧顿了一下,随后轻笑:
“或许是太善良了吧。”
他垂着目光,看着杯中的茶水,敛着眸子,看不清眼底之色。
他随意的晃着茶杯,思绪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秦挽妖走到柜格前,抽出那本野史,翻开到做的有记号的那一页,“皇室的人会善良?”
一句反问、带着不明的味道。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室若是善良,还会走到今天?
“所以它才覆灭了,不是么?”男人反问。
秦挽妖微哽,“……”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想套点话的,但说着说着,她似乎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她想了想,准备换个方式旁侧敲击的说,男人已经抬头看向她。
“不知秦公子今日寻我,是为何事?”
“唔。”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想确定心中的一个猜测罢了。
五皇子夜御萧的真实身份。
“我似乎听说,当年,南渊皇室临危之际,拼尽全族之命、保住了一位年幼的皇子。”她偏偏脑袋、状似不经意的提起。
男人一直看着她,声音很平静:
“是么?”
秦挽妖笑笑,“现在的南渊皇室挺讨厌的,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们。”
男人仍是直视她,“是么?”
“……”
她在笑,他在看,他太过平静了,以至于她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秦挽妖嘴角的弧度缓缓收敛,最后归于平静。
两双目光在空气中对上,平静的如一汪没有波澜涟漪的湖面,都是在隐约之中,有什么东西早已经心知肚明,只差最后一层膜没有戳破罢了。
两人对视着。
看着看着。
最后,秦挽妖首先移开了目光,也没有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
“我能够帮你复国。”
夜御萧依旧很平静,没有惊讶、没有夸张,甚至落落大方的承认了,“凭什么?”
“就凭……南渊公主是我的人。”
一位足以信任的人。
夜御萧闻言有些意外,本以为秦公子不过是一介富商罢了,没想到他的手竟然已经伸到了南渊国去了,并且还是皇室。
倘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他想要做的事将会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他暗暗压下腹中的二两算计,反问道:
“不知秦公子想要什么?”
秦挽妖看着他,“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话落,又道:“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不会特意为难你,甚至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这个要求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哦?”夜御萧好奇。
秦挽妖没有说,“你若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南渊国那边,你拿着暗号,与南渊公主暗中接头便可。”
她既然提出与他合作,该准备的东西、自然都提前准备过了。
算起来,她和夜御萧算是统一战线的盟友。
他的仇人是南渊皇室,她的仇人又何尝不是?
男人沉吟须臾,似乎在沉思,也像是在琢磨着秦挽妖字里行间的真实性,十几息后,才问道:
“不知暗号为何?”
他这话问了出口,便相当于答应合作的事情了。
秦挽妖挑唇一笑,勾勾小手指。
男人微微俯身上前,侧耳到少年身旁。秦挽妖在他耳边低低的道了一句话:
“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夜御萧听完后的表情是:“??”
他好像没有听懂,还有点发懵,那怔神的模样甚是可爱,傻傻的,逗得秦挽妖一个没忍住、咯咯大笑出声。
哈哈哈!
难得见到夜御萧这般可爱的模样,跟个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小傻子似的。
夜御萧是真的没有听懂,饶是他博览群书,也从未听过这么奇怪的一句话,不过,真别说,还挺押韵的。
看着少年哈哈大笑,露出两排小白牙的模样,他不由得微微眯起眸子。
‘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像一只……狍子。
想到这里,他也没忍住的低笑出声。
于是,两个人对视而笑,越笑声音越大,也越是忍不住,由起初的小声笑变成了捧腹大笑,然而拍桌子笑。
哈哈!
哈哈哈!
要是有第三个人在一起,看见这两个人,一定会骂上一句:煞笔。
但不知怎的,秦挽妖看见夜御萧笑,她更想笑了。而夜御萧看见秦挽妖笑,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忍不住的轻轻上挑时,眸子里泛着笑意满满的柔光,心情十分愉悦。
笑到最后。
秦挽妖喘着粗气,努力的平复好气息,揉着两个笑的发酸的脸颊,问道:
“你笑什么?”
男人笑容微收,反问:“你又笑什么?”
“我觉得你很可爱。”
男人愣了一下,笑道:“我觉得秦公子很像一只傻狍子。”
“……”
告辞!
再见!
合作结束!
半个时辰后。
夜御萧离开应锦酒楼后,嘴角的弧度还在微微的上挑着,心情不错,就连后背的伤都似乎恢复了两分。
牧桐跟在他的身旁,目光犹如见了鬼。
好久没见过主子这般开心了。
不过,他想起正事了,不由得正起了脸色:“主子,这个秦公子真的可信吗?”
男人扬起唇角,“不知道。”
“……”
不知道您就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就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不过很奇怪,面对‘他’时,我总是怀疑不起来,可至于为什么……唔,那种感觉我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