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们互相看了一眼,朝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越是走近,声音听得越是清楚。等他们走到宫殿门口时,大老远的、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三皇子?!”他们错愕。
三皇子不是在皇陵吗?怎么突然之间会出现在后宫里,这……他们愣然的看着,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
荣妃急了,她赶紧抓着夜御绝的手,低声催促道:
“绝儿,你快先离开!今夜你入宫的事绝对不能被皇上知道!”否然,麻烦便大了。
皇上本就生着他的气,要是再出点事,恐怕再也没有回都的机会了。
“快走!”她急切的催促着。
男人漠然的站在那里,相对于女人的着急而言,他淡然的犹如无事人一般,甚至平常极了。心中已经绝望,便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皇命、什么回都,这些东西于他来说,通通都不再重要。
他看着女人的面容,淡声道:
“母妃喜欢的东西、儿臣未必喜欢。强行将自己的想法加在别人的身上,哪怕是强迫、逼迫,性命相逼,也无法改变事实。”
这句话像是对荣妃说的,又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这一刻,他终于想通了。
强制的爱、不会有结果。他的付出、好比荣妃的付出,强迫他人承受,只会引来更大的反抗与反感。
到了现在,他才明白。
荣妃怔然,看着这样的夜御绝,不知怎的,心里涌出一股慌张与不安,“绝儿,你……什么意思……你……”
男人淡淡垂下眸光,退开两步,拱手鞠了三躬,“母妃……保重。”
“你……”
男人放下双手,转身朝外走去。
“绝儿,你……”
夜御绝走到那些御林军的面前,御林军这会儿才一个个的回过神来,看见真的是三皇子,他们又僵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抓人吧,会得罪三皇子和荣妃娘娘,无视吧,要是让皇上知道,他们脑袋不保。
他们正犹疑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时,就听得男人冷淡道:
“带我去见父皇。”
荣妃闻言,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下意识要冲出去制止。可等她跑到宫殿门口,夜御绝已经随着御林军离去。她想去追出去,却被贴身宫女拉住了。
“娘娘,您现在是禁足期,不能擅自离开。若是我皇上知晓,定要治您的罪!”
荣妃哪里管的上这么多,二话不说就要往外冲。宫女紧紧的拦住她,不肯放手,也不敢放,不停的劝说着。
荣妃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回想着刚才绝儿所说的话,眼中凝起一片泪水、大颗大颗的坠下。
“绝儿……”
……
御书房。
皇上得知三皇子擅自离开皇陵、私自潜入后宫的事,别提有多愤怒了。当夜御绝走进来的时候,他抓起桌上的奏折愤怒的砸了过去。
“翻天了你!”一声怒骂。
皇命都压制不住他的脚步,还肆无忌惮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撒野,他到底还有没有将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夜御绝站在那里,低着头,一声不吭、任凭处罚。
“当初离开时、你答应朕应得好好的,现在你入宫作甚?担心朕亏待了你母妃不成?还是说你从未见皇命放在心上,更是可以忽视朕,自由自在、来去自如,无拘无束了?”
皇上瞪着他,气的胸口大幅度的上下起伏,更是直喘粗气。
气死他了。
真是气死他了。
常德赶紧劝,“皇上息怒,保重龙体。三殿下并非轻浮之人,他突然入宫,说不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什么要紧的事比皇命更重要?
“说,你入宫作甚?”皇上愤怒的目光笔直的落在男人身上。
夜御绝定定的站在那里,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哑巴了?”
回答皇上的还是沉默。
皇上:“……”
要不是他心脏好,他可能就会被活生生气死了。他指着他,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打该骂:
“你们两兄弟、真是一个德性,看样子是不把朕气死、就不罢休!”
一个夜御绝、一个夜御呈,这两人的性子真是出奇的相似。沉默、执拗、犟脾气,迟早气死人。
皇上气的很,夜御绝淡然如常、没有反应。皇上捂着胸口,
“你竟然不把朕放在眼里,可就别怪朕无情了。常德,即刻吩咐下去,命一千士兵驻守皇陵,严加看守三皇子,若是其擅自离开皇陵一步,先斩后奏!”
常德大惊,“皇上……”
“还不快去!”
……
众人或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帝都中,便有一批全副武装的侍卫整整齐齐出城,赶往皇陵。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另一座宫殿中。
“先斩后奏?”轩窗前,男人端坐着,把玩着掌心的一只小盒子,漫不经心的翻转着,仔细的咬着那四个字,眼底溢出丝丝兴趣的光芒。
三皇子和御王可是他最看好的两个皇子,他竟然舍得下这般狠手?
看来,失去了白族之子,这一点让皇上愤怒不止。
相对于皇子而言,长生、才是他最想要的东西。
“呵。”他扯开薄唇,将盒子随意的扔在桌上,问道,“北川那边、可有消息?”
暗卫俯首,回道:“一切如计划般、没有丝毫偏差。”
大半个月过去了,御王要办的事没有丝毫进展。接下来的两个月,也不会有什么消息。近两个月内,御王殿下别想回都。
男人沉吟须臾,又问,“南渊国那边动向如何?”
“南渊一切如常,只是……”暗卫低吟。
“只是,自上次的三国之战结束后,那南渊公主便变得愈发的嚣张跋扈。官员说杀就杀、狠事更是一桩接着一桩。那南渊皇也是个宠爱女儿的主,哪怕是南渊公主将朝堂翻了个底朝天,他也乐意惯着。”
如今的南渊,已经混乱的不成样子了。
朝堂一片浑水,南渊公主祸乱不止,南渊皇不分黑白、偏袒公主,百姓们叫苦连天,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会彻底爆发。
男人眯起眼眸,低笑隐隐:
“这个南渊秀儿,倒是帮了我的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