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只觉得地面震动摇晃,积雪崩塌,强大的波动朝着四周扩散开来,掀起的飓风夹带冰霜,似一把把无形的刀子,寒冷锋利,刮在脸上,硬生生的刺痛。
暗卫们紧着呼吸,扬袖遮去风雪。
待到这阵剧烈的动静声稍稍平静下来,他们才缓缓放下手臂,抬头看去,一个二个皆是睁大了双眼,震惊至极。
只见,原地,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一声炸裂,坑深两米,这速度,比撒盐融雪不知道要快上了多少倍。
王妃手中的那坨方方正正的小东西,竟然能够蹦射出这等惊人的爆发力,这让他们下意识想起了冬天时、三国之战上,那位秦公子……
秦公子……王妃……他们猛然找到了其中的联系,看向女子的目光更是错愕惊异。
他们的王妃竟然是……
秦挽妖提步走了过去,朝那坑内瞧了一眼。一颗炸弹下去,还不能看见地面。
“继续炸。”
不一会儿,又是一声巨响撕破空气。
嘭!
嘭嘭!
几个炸弹下去,方圆二十米的积雪都被炸飞了,裸露出深藏在下面的土地。这些土都是黑色的,包括那些细碎的小石子,埋葬了多年、重见天日,它们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的淡光,似乎在无声的宣告着它们的不普通。
“拿工具,从这里开始挖。”夜御呈道。
“是。”
楚然与其他暗卫们拿起铁锹铲子锄头等用具,开始挖了起来。
挖出一个大致的轮廓后,便开始用炸弹炸。
半个时辰后。
一个两米深的矿洞便被炸了出来。
秦挽妖小心的把控着炸弹的剂量,尽可能的小,宁愿小一点,多炸几次,也要保证安全。
扔一颗炸弹进去,楚然等人便去清理碎石。
扔一颗,清理一次。炸一次,清理一次。
接连七八颗炸弹下来,楚然等人照常进去清理碎石,却是突然冲了出来,惊喜的汇报:
“主子,王妃,是金矿!里面全是!”
秦挽妖眉尾一挑,运气这么好?她和夜御呈对视了一眼,踱步朝内走去。
矿洞内,黑乎乎的,火折子的亮光点燃了一方空间,微弱的光芒扩散开来,照射进去。矿洞里,那些凹凸不平的墙壁岩石上,石头里夹杂着金光闪闪的东西。
好多!
墙壁上几乎都满了,黑色的岩石和黄色的金子镶嵌在一起,投射着烛光,反射出闪闪的光芒,几乎刺眼。
好多金子,好多财富。
秦挽妖嘴角弯弯,侧眸看向男人,“这不算贪污吧?”
这座金矿,可是他们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挖到的。怎么说也得自己藏着掖着吧。
男人点头,“妖儿所言极是。”
秦挽妖笑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把这些金矿藏在哪儿才好。大辽城?不安全,帝都?更不安全。她敲着脑门,认真的想了想,
“要不然、全部运到你的封地上去?”
“即刻准备,暗中押运,万事小心,不得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夜御呈沉声吩咐道。
“是!”楚然郑重的应了一声。此事非同小可,他们必定会小心行事。
他们挥舞着工具,即刻挖矿。
秦挽妖看着一坨一坨的金子被抬出去,两只眼亮晶晶的、贼兮兮的直放光芒,挖到了这一座矿,她一下子就暴富了,从有钱,一夜之间变成了非常有钱。
坐拥金矿的人生赢家。
她抱着雪狐,挽着男人,看着金矿,一时之间甚是感到满足。
“刺激吗?”她突然问夜御呈。
男人微顿,“何意?”
秦挽妖一脸坏笑,“在皇上的手底下搞小动作,弄一些瞒天过海、韬光养晦的事情,刺不刺激?”
男人墨眸微眯,幽暗的目光落在这张精致的小脸上,眸光越发的沉了几许。
何止刺激?根本就是直接被带偏了。
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她这般大胆?
……
千里之外。
帝都,御王府,扬歌院。
厢房内,桌上摆放着不少的瓶瓶罐罐、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散发着特殊的味道,像是药、又有些苦涩。女子立在桌旁,手法熟练的摆弄着那些东西,将它们混合在一起,提炼、萃取……
最后,得出了一粒黑色的小药丸。
苏启歌将它装在盒子里,再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收好,塞进床底。
为了这一粒药,她可谓是拖延了整整半个月之久。若非这段时间白小雅一直忽近忽远的盯着她,她早就出府了。后来,还是装病才得以趁机出府,买到这些药材。
她整理好一切后,昏暗的窗外,似有一道破空之声滑过。
她下意识抬头看去。
窗外静悄悄的,月色苍白、烛光跳跃,夜色安宁,悄无一人,安静极了,似乎方才的那一下就是错觉。
苏启歌垂了垂眸光,将盒子收进袖子,走了出去,绕行至院阁的后面,在那假山后,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
这道黑影隐入黑暗之中,只能看见大致的轮廓,高大、昏暗、修长,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清,包括容貌。
苏启歌警惕的看了周围一眼,确定安全无人后,这才提步走了过去。
沙沙……声音静悄悄的,在这王府角落一隅,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要的东西。”
她将盒子取了出来,递给男人,“无色无味、药效极其缓慢,服用之后,死于无形,即便有再高超的医术,也难以发现嫌疑。”
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沉甸甸的,泛着一丝凉飕飕的寒意。
男人接过锦盒,收入袖中,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苏启歌看了四周一眼,理了理衣摆,走了出去,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这一幕,仍旧进入了一双黑沉的眸底……为何是仍旧?这半个月以来,男人几乎每夜来此,对于苏启歌的一举一动,他完全看在眼中,目光一沉再沉,却始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男人保持沉默,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般。
待女子回到厢房,男人站了会儿,才提步离开。
走出扬歌院,出府的路上,一道诧异的低呼声响起: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