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渊秀儿。
她与御王妃之间发生了矛盾,回宫之后,不静静的待着,还到处跑,杀了人,还不自知似的,哦不,对她来说,杀人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相反的,她心里很开心,心情很好,甚是愉悦。
她的脸上扬着浅浅的笑意,走了进来,身姿优雅的福了福身子,行了礼后,她才不急不缓的说道:
“秀儿过来,是想问问陛下,考虑的如何了?”
她嘴里的如何,自然指的是借兵一事。
昨天,她将父皇的意思告知东阳皇,但是东阳皇当时并没有直接给她回复。
这才过了短短一天,她按捺不住的又过来问结果。
这一问,倒是让皇上的眉头蹙的紧紧的。
公主与御王妃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闹得这么不愉快,他偏袒公主、委屈了御王妃,心中已是很过意不去了,这风波还没有过去,她竟然还提借兵一事?
他若是借了,岂不是不将御王妃放在眼里?
呈儿知晓,心中怎会畅快?
这兵,是绝对不能借的。
皇上直接回绝:“朕对南渊皇的宏图伟业,并无兴趣。”
言外之意:不借。
若是没有发生今天的事,他或许可以考虑考虑借兵一事,但发生了这样的事,这兵力是万万不能借的。
南渊秀儿对这个回答已是预料之中。
她并没有着急,只是笑笑:
“陛下,您三思,机会难得,错过此次,再无下回。”
她奉父皇之命,前来借兵,目的是为了……攻打西秦国!
眼下正值冬季,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西秦国处于大陆的西北位置,此时早已是冰天雪地、大雪覆盖,人畜寒冷、最虚弱的时候。
据悉,西秦国去年冬季冰灾,畜牧死的死、亡的亡,今年还没有缓过劲来。
西秦国缺少粮食过冬,正是攻打的最好时机!
倘若东阳国肯借兵,协助南渊国一举攻下西秦国,将会分到西秦国的一半领土,这么肥沃的一块土地,是多么的具有诱惑力啊~
南渊秀儿笑意隐隐道:
“据秀儿所知,三个月前,西秦国曾进攻东阳国,多次骚扰,令东阳百姓颠沛流离、民不聊生,陛下,这个理由,难道还不足以让您发兵进攻么?”
瞧,她连攻打的理由都替东阳国找好了。
只需要借那么一点点兵力,就能够得到那片肥沃的疆土,这等划算的事情,是个聪明人都知道不应该拒绝。
不是吗?
对于任何上位者来说,野心这个东西,多多少少都是有的,皇上自然也不例外。
身为君王,他自然希望能够作出一番丰功伟绩,名垂千史,万古流传,扩充疆土这等事宜,自是非常情愿的。
但是,他不止要为御王御王妃考虑,更重要的是民心所向。
百姓们不喜战争……
皇上沉着目光,摇头,再次拒绝:
“东阳素来以和平共处、共生互利为宗旨,如今,四国平静、百姓安居乐业,朕不想亲手打破这难得的和平安宁。”
若是为了江山,弄得家国不宁、百姓动荡,恐怕会招来千古骂名。
南渊秀儿:“……”
半个西秦国,几千里辽阔的疆土,竟然不足以让东阳皇动心?
这个东阳皇这么犟?
她还真是不信了!
秀儿垂眸,眸底迅速的滑过一丝什么,她抬起目光来,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哂笑:
“陛下,不知您可听说过……白族?”
皇上微怔,白族!
这两个熟悉的字眼,他曾从呈儿的嘴里听说过。
传说白族之人,他们的血液拥有神奇的力量,能够医死人、肉白骨,倘若是至纯至纯的白族族长的血脉,他们的心头血、更是有着起死回生的奇效。
南渊秀儿献给东阳国的‘奇药’,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而是一瓶……血。
一瓶人类的鲜血。
她勾起唇瓣,笑意深深:
“陛下,实不相瞒,我捉住了白族之子,血脉最精纯、最淳厚……”
……
这一夜,过的格外漫长,一分一秒仿佛被放慢了十倍,也格外的寒冷。
这一天,是左相夫人的葬礼。
葬礼在左相府举行,前来祭奠的宾客乃是满朝文武,但凡是叫得上名字的宦官朝臣,能来的、全部都来了。
左相府挂上了一片白,白布、灵幡、棺材、白蜡烛、绿色的对联……等等等等,无一不彰显着沉冷压抑的气息。
宾客们前来祭奠,送了礼后,进来找位置坐坐,吃饭,相互聊聊天,可能因为气氛太压抑了,他们不敢大声说话,下人们也安静的坐着各自的事情。
其实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还是挺热闹的,但是由于气氛不对劲,大家虽然在说话,但是却显得气氛更加沉冷诡异了。
灵堂内。
一樽漆黑的棺材静静的摆放着,道士和尚正在念经做法,秦挽妖穿着孝服、直挺挺的跪在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没有动弹分毫,也没有吃东西。
这一跪,又是一日。
夜御呈陪着她一同,她如何,他便如何,她跪着,他亦是跪着。
期间,有不少人前来安慰、慰问,但他们说的话,御王和御王妃没有回应,倒是边上的楚然给打理起来,大家捧了一鼻子灰,渐渐的、也不过去触霉头了。
秦永杰招待着宾客们。
许思菱也来了,看着呈哥哥一直陪着秦挽妖的样子,她感动的快哭了。
呈哥哥对挽妖真好,他们的爱情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夜御忧见她哭泣,问道:“哭什么?”
许思菱泪目:“挽妖实在是太可怜了!年纪轻轻丧了母,那个爹也指望不上了。”
“……”
秦永杰从边上走过,刚好听到这句话,气得他一口气没有喘上来,险些就要随徐慧而去了。
夜御忧摸着许思菱的小脑袋,安慰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都是天意。”
珍惜眼下,及时行乐,这才是更应该做的事情。
许思菱哭的眼眶红红的,扭头就要扑进男人怀里求安慰,眼角余光却不经意看见院外走来之人。
皱眉:“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