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有太多的无奈、亦是有太多的迫不得已。
没有人能够顺风顺水、顺心如意,没有……从来都没有。
……
御王府。
府外,铺垫着青石板的街道上,一抹红色的身影踉跄不稳的走来,一步一步、走得很是蹒跚,犹如一个迟暮的老人,好几次要跌倒,又好几次的站住脚跟,双手抱紧怀中之人,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打算。
男人紧抿薄唇,额头上溢满薄汗,脸色苍白如纸,即便已经撑到了极致,但他丝毫没有松手,一个一个脚印、亦步亦趋的朝着那座威严偌大的王府走去。
一步……
一步……
还未走近,他终于支撑不住的跪倒在地。
即便是摔倒,也弓着身体、护着怀中之人……
这一幕引起王府门外看守的两个侍卫的注意,他们眺望着、眯着眼睛认真的看着:
“那里好像有人晕倒了?”
“那个女子好像有点眼熟?”
“卧槽!那不是咱们王妃吗?!”
……
冷院。
厢房内,气氛格外凝重,沉重的像是压着一座沉甸甸的山脉,令人喘不过气来。
床榻上,秦挽妖静躺着,她脸色白的没有血色,但嘴唇却泛着刺目的黑紫色,明显是中毒之症,夜御呈站在床榻前,盯紧女子的脸庞,目光沉冷的跟块冰一样。
他因被皇上禁足,勒令从宫中即刻回府,不得不先行与秦挽妖分开。
这才晃神了多久?她竟变成这般模样!
大夫来了一个又一个,他们把了把脉,便摇了头。
王妃身中剧毒,且毒在心脉,此毒极其霸道厉害,这是……无解之毒啊!
他们无能为力,治不了。
大夫一个个的进来,又一个个的离开,他们摇一次头,夜御呈的脸色便难看一分,到了最后,已经阴沉的跟寒冬腊月内的极冰似的,眼中凛冽,没有分毫温度可言。
白小雅远远的站在边上、缩在角落里,害怕的看着这一幕,不敢说话。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别说话就对了……
正当此时,楚然大步走了进来:
“主子,萧音阁阁主醒了!”
话音刚刚落下,男人的身形已如一阵风般朝外冲去,刚到门口,一抹红影已经踉跄的奔走进来。
“妖儿……唔!”
夜御呈抓住叶谦的领口,满目戾光的冷视他,
“你们在宫中做了什么!”
为何会变成这样!在宫中时分明还好好的!
叶谦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分明取到了解药,按理来说,不该如此,再者,看妖儿的反应,吐得是黑血,那不是梦魇的毒,妖儿体内还有其他毒!
一种比梦魇更霸道、更厉害的毒!
他推开夜御呈,顾不得一身伤痕累累、踉跄的冲到床榻前,
“妖儿!”
看着女子昏迷未醒的模样,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慌措的握住她的小手,看着她安睡未醒的模样,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手足无措过,
“不可能……不会的……梦魇已经解了……谁下的毒……是谁下的毒……”
他慌措的、语无伦次:
“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她吃了什么……”
吃了什么——
夜御呈浑身一震,猛然想到了什么:
夜御绝!
她服用了夜御绝所给的‘解药’。
苏启歌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她会医术,或许她可以试试。
她快步走到床榻前,看了下秦挽妖的症状,再把住她的脉搏,这一探,脸色彻底的沉了下去。
这是剧毒啊!
一日之内不解,必死无疑!
……
宫中。
御王和三皇子打架的事扩散开来,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还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宫外扩散,但是没有散出去,被暗处的势力用手段压制住了,宫内的宫女太监们还在议论着,不过声音小小的,不敢张扬。
这可是空前绝后、前所未有的大事件啊!
不过,上头刻意压着,谁也不敢随意声张,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皇宫一隅,一座……乱七八糟的宫殿里,各种桌椅书籍花瓶碎瓷片木头碎布条满地都是,墙上也刻满了深刻凌厉的剑痕,太监们正在搬运垃圾、紧急处理着‘战场’。
在旁边的偏殿里,这里保存的较为完好,逃过一劫。
偏殿。
阴狠的嗓音扬起,犹如恶狼亮着尖锐的獠牙、正在撕扯猎物般:
“可恶!”
嘭!
一声重响,荣妃拍着桌子,浑身的戾气熊熊燃烧着,
“一个是贱人!一个是贱人之子!真是气死本宫了!那秦挽妖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根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假以时日,必定跳到本宫头上作福作威,此人不能留!”
杀!
一定要杀!
“那夜御呈粗莽无礼,进宫挑事,皇上却将你们二人一同惩罚,分明就是偏袒于他!都是皇子,凭什么夜御呈有权有势有封地有兵权,什么都有,你就只能在宫中做一个闲散皇子?凭什么!”
荣妃每说一句话,就拍一下桌子,拍的嘭嘭响,手心都拍红了,不但没有解气,反而更气了,
“皇上太偏心了!”
“绝儿,你一定要争气!在皇上还未立储之前,必须要将那夜御呈铲除掉!”
说到夜御呈和秦挽妖,简直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气得她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然,相对于荣妃的张牙舞爪、抓狂的模样而言,夜御绝则显得安静得多。
男人闲散的坐在那里,把玩着指尖的一枚二指般长短、十分小巧的竹笛,修长的指尖转动着、小竹笛灵巧的转着,映衬彰显之下,衬托的男人的手指根根修长、分外好看。
他慢悠悠的把玩着,那悠闲的模样,跟个无事人一般。
“绝儿!”
荣妃说了那么多之后,才发现自己在唱独角戏,她已经够头疼了,绝儿要是还不搭理她,她会疯掉的。
她扶着额头,生气归生气,智商倒也上线,问起关键的事情来,
“今日,御王为何入宫、与你打架?”
男人手掌微顿,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
夜御绝敛着眸光,甚是闲散的把玩着指尖的小竹笛,薄唇似隐隐勾起,暗藏某种深意,开口时,声线亦是深不可测的沉:
“没什么。”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