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昨天回府时,在路上听到的字句么?
管家点头,这只是他的猜测。
他将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了出来:
影卫是先皇所赐、专属于御王一人调遣的势力,其实力逼人、以一敌十,乃是一支非常优秀、潜力巨大的队伍,虽然只有区区两千余人,却是足以与御林军所媲美的存在。
然,就在昨天,突然发生了影卫杀人的事件,皇上高度重视,亲自处理此事,王爷收到消息、即刻入宫,至此未归,有很大的可能是去处理影卫的事了。
秦挽妖听完,大致将情况了解了一遍。
昨日,听百姓议论时,她一知半解,却没想到影卫竟是夜御呈的势力,此事更是牵及到夜御呈。
影卫受命于夜御呈,只是听命寻找三皇子,又怎么会胡乱杀人?这其中恐怕有不少的曲折与纠葛。
秦挽妖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她即刻出府,来到应锦酒楼。
帝都。
这才短短一个晚上过去,有关于影卫的传闻便在帝都扩散,掀起一道轩然大波,引得百姓们议论纷纷、如火如荼的说个不停。
应锦酒楼。
影卫的事影响力巨大,几乎牵扯到整个帝都、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与注意力,秦挽妖抓住了这个空隙,让崔德轩带领几个信得过的人,扮作商人的模样,即刻出城,先将一部分粮食运到边疆去。
送走了崔德轩等人,秦挽妖这才找苏迟,商议正事。
她提及的正事,自然指的是影卫的事。
对于此事,苏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听说,影卫拥有专属武器,这种武器极为私密复杂,普通的铁匠根本打造不出来,无辜死亡的百姓正是被这种武器所杀……”
死者的伤口便是指证御王的最佳证据。
御王为了摆脱嫌疑,自然要寻找反证,但人已死、死无对证,想要证明自己,好比难如登天。
秦挽妖听完,抓住此事的重点:武器!
是否只要找到武器,便可顺藤摸瓜的寻找到幕后陷害之人?
她沉思须臾,抬眸看向苏迟,“你可认得影卫的武器?”
苏迟闻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哭笑不得。
小姐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影卫是一支来无影、去无踪的势力啊,御王殿下将其藏了起来,至于藏在哪里、根本没有人知道,更别说什么见过影卫、见过什么武器了,这种高度保密、极为隐蔽的东西,除了影卫与御王殿下之外,恐怕没几个人知晓。
但若是这样,事情便棘手多了。
倘若影卫坐实杀人之罪,御王有管理不当之失责,属下犯错,主子有过,是需要一同承担的。
轻则、声誉受损,重则、失去兵权,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秦挽妖想见到的。
夜御呈不在,必定是忙着查案去了,秦挽妖不想闲着,让苏迟去帝都内、各大铁匠铺走走,看看有没有嫌疑之处,她则去往死者的家中,找找线索。
兵分两路,分头行动。
帝都,较为偏僻的民居区,不用刻意的寻找,一眼就能注意到、一户正在办丧事的人家。
这户人家里里外外都挂满了白布,周围的邻里邻居在吃丧宴,一边吃饭,一边互相说着什么,灵堂里,摆放着一副黑色的棺材,一个妇人、两个老人两个孩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汪汪大哭:
“儿啊!”
“你死的好惨啊!”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怎么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呜……”
凄惨的哭泣声络绎不绝,一道接着一道,亲人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断气,一切亲戚邻居们搀扶着、劝说着……
节哀顺变啊!
秦挽妖站在院门外,目光越过吃丧宴的宾客,将灵堂内的画面尽收眼底。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进去,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
两个老人哭到晕厥,被四个年轻人搀扶着进屋休息,两个孩子和妇人抱在一起、抱头痛哭,痛了约摸两刻钟,撑不住身子的疲惫,被扶下去休息了。
死者的亲戚们都暂时离开,宾客们自然不愿待在灵堂这种阴森的地方,纷纷到前厅吃丧宴。
这样一来,灵堂倒是空旷了下来,安静无人。
正静谧时,一道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落地无声,衣摆飘摇,似鬼魅般轻盈寂静。
秦挽妖扫了眼外面,径直踱步走向棺材,双手撑住棺材板推开十公分。
光线洒进棺材,昏暗之中,能够看见里面躺着一具僵硬苍白的尸体。
她伸了只手臂进去,指尖轻轻拨开尸体的衣物,借着微弱的光线洒射,她看见死者胸口的伤……那是一个特殊的伤口。
伤口呈三个紧紧连接在一起的三角形模样,每一个三角形的边、都有一块凹进去的小坑,组成的形状看起来既特殊、又怪异。
像剑伤、又不是剑伤,像铁棍、又不是铁棍,像锉刀,但锉刀并没有这么复杂的样式。
秦挽妖从未见过与这种伤口所类似的武器。
她伸长手臂、去拨弄伤口,准备继续看看的时候,院外,传来几道脚步声,她警惕的收回手,动作敏捷的将棺材盖推了回去,闪身离去。
下一秒,门外,几个妇人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小声的议论道:
“真可怜啊,要不是王二婶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相信是影卫杀的人。”
“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杀死,这是怎样的痛苦啊!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唉……”
她们感叹着、议论着,其对话一字不漏的传进秦挽妖的耳中。
亲眼所见?
确定是影卫无疑?
秦挽妖扫了眼院中喧闹嘈杂的宾客们,没有多留,悄无声息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一间简陋的屋子里。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抱着一身干净的男人的粗布衣裳,嚎啕大哭,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哭的眼睛都快要瞎了。
“儿啊!”
“我可怜的孩子啊……”
她汪汪大哭、泣不成声,丝毫没有注意到、那抹已经走进屋子的纤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