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挽妖的印象里,亦是说在电视剧里,她认为折子这类的东西非常严肃,可不但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里面的内容竟然这么……咳!平日里看夜御呈看折子时,总是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为了憋笑,这家伙应该憋坏了吧!
这一刻,秦挽妖实在是太心疼他了,这些乱七八糟、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也往上报,需要御王殿下亲自派人去找猫猫狗狗?
心疼!
秦挽妖笑的花枝乱颤,笑的很久很久,情绪好不容易稍稍平复下来,她摸着他的脑袋,叹了一声:
“唉,这年头,王爷可真是不好做啊……”
内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心疼!憋住别笑,万一导致夜御呈心里不平衡、那可就糟糕了,但是她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堂堂御王殿下,帮人找猫找狗,唔,这也算是物尽其用不浪费了。
夜御呈看着女子笑的合不拢嘴的模样,眼中溢出丝丝哀怨的气息,竟这般好笑?大抵是早已习惯了,他对这些事已经免疫,提不起丝毫感觉,倒是秦挽妖,觉得很新奇,笑意不止。
他不制止,秦挽妖便一直在笑。
最后,男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幽怨的问了一句:
“妖儿,竟这般好笑?”
“唔!”
秦挽妖赶紧闭上嘴巴,连连摆手,示意这一点都不好笑,但是笑意已经从她的眼睛里蹿了出来,嘴巴忍住,眼睛在笑,男人见了,不禁更加幽怨了。
他将几本折子放入她的掌心,“既然如此,那妖儿便替本王去处理这些事罢。”
“……”
额——笑声戛然而止。
让她……去找牛?去分家产?天呐,他该不会是认真的吧?她哪里会搞这些事?然后,男人认真的脸色无声告诉秦挽妖:他并不是说着玩的。
这回,轮到秦挽妖哀怨了,她不就笑了一下咩……嘤。
她认命的抱着折子,“好吧,只要能够帮到你,我也算是替你‘分忧’了。”
虽然这‘忧’有点小,还有点微不足道,但她总算是找到事情做、没有闲着了,找牛就找牛吧,她堂堂御王妃去帮忙找牛,是那些人的荣幸!
她小声的嘀咕了两句,将折子尽数揣入怀中,“喂,我走了,我帮了你,可别忘了报答我啊!”
男人笑:“嗯。”
嘁,一个‘嗯’就完了?真当她秦挽妖是好使唤的?
是的,她秦挽妖犟起来,比谁都犟,乖起来,比谁都乖,只要把她的毛捋顺了,她就是这么好使唤的!
秦挽妖出去了。
门轻轻合上,‘吱呀’的声音很轻,也彰显的空气分外静谧,轻盈的脚步声逐渐离开,却在院中停了下来。
她站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抬眸看向书房。
两扇门严实的关紧了,隔着一扇门,她看不到男人的模样,但脑中能够很清晰的勾勒出、男人正襟危坐、认真处理公务时的画面,男人的模样在她的脑海分外深刻,清晰到眉宇、轮廓、一寸一毫都深刻可见。
秦挽妖凝视着,眼中逐渐涌出一层朦胧的迷雾,掩藏起她眼底的真实,也藏住了她此时的心思。
夜御呈……对不起。
……
应锦酒楼,后院,厢房,门窗紧闭,空气安宁到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一具单薄的黑色身影平躺着,男人脸色苍白,双眸紧闭,胸口的起伏幅度很低,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来,他沉睡着,毫无生气,犹如一具尸体。
房门被推开,苏迟进来了。
她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那个陌生的男人,而是……小公子。
这两天下来,小公子日日守在这里,茶饭不思、寸步不离,不说话,也不起身,令人揣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更令她惊讶的是、这个伤的极重、必死无疑的陌生男子竟然撑过了两日。
说来也真是奇怪。
他伤的这么重,应是当场毙命的,却挺了这么久,都没有断气,真是奇迹。
她将刚刚熬好的药端了过来,递给小公子后,不敢多问什么,便踱步离开了。
小白执着药碗,漫不经心的搅拌着那黑乎乎的药汁,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将衣袖翻上去,握住匕首直接划。
唰——
……
不知名处,雅致的厢房内,角落里,香盏冒着袅袅青烟,散出葱郁好闻的香味,格外怡人心神,床榻上,一抹妖冶的红影静躺着,男人看着窗外,怅然失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踏踏——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以及推门声。
叶谦思绪微收,侧头看去,一樽矜贵无比的身影踱步走来,男人掌中执着一只白玉瓷药碗,递给他。
“该用药了。”沉哑的嗓音醇厚有力,格外好听。
叶谦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接过,便移开了目光。
他直接忽视了他……
男人自然是有所察觉,也不强求,将药碗放下,折身坐在床沿,缓缓道来:
“你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你既不心疼,我便替你看着,待你痊愈了,我便让你出去。”很温和的一番话,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与命令。
叶谦不愿与他多说,躺下,拉起被子盖住自己,闭眼,睡觉:“我困了。”
言外之意:赶人,出去。
男人早已习惯他冷冷淡淡的对待,但迟早有一日,叶谦会明白,这天底下,唯独他待他千般好、万般好,至于那御王妃……早已是他人之妇,又怎能入他眼中?
他不允,她不配。
男人见他未说话,也罢,他既不肯说,那他便与他说。
他知晓这些天下来,将他圈着,他闲得慌,便与他说起外面的事情。
说苏启歌出事一事,说三皇子、御王与苏启歌之间的爱恨情仇交织纠缠的故事,亦是在漫不经心之间提起御王妃,当提到御王妃时,叶谦的目光有所波动,男人见了,只是淡声诉说着,并未针对性的说什么。
说着说着,说到侯爷受伤一事。
男人道:“昨天,我抓了秦挽妖。”
叶谦睫毛一颤,倏地睁开双眼,带着愠怒的目光笔直的射向男人,眼底满带警告与冷意。
“别担心,我没有伤她性命。”
他只是与她玩一个游戏罢了,他只是想告诉叶谦,秦挽妖是个自私的女人,在性命与情义之间,她绝对会选择性命,这等女人,不值得叶谦如此惦念。
叶谦听完,只是冷笑一声。
他不了解小妖儿,并不要妄加评论,小妖儿绝不是一个苟且偷生、自私自利的人。
他看向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会失望的。”
秦挽妖作出的选择,这个男人从来都掌控不了,他自以为大局已定、一切皆掌控在鼓掌之中,但小妖儿、绝非任何人能掌控的!
男人理着微皱的衣摆,淡笑:“人性本自私。”
叶谦没有与他争辩,只是又道了一声,“你会失望的。”
男人笑:“我不会。”
“你绝对会。”这是叶谦第三遍肯定,这一次,男人沉默了。
男人眸光微沉,不知在深想着什么,只是须臾,他抬起目光,薄唇依旧勾着不达眼底的浅笑,笑意凛凛:
“她最好不要让我失望,因为那粒解药,只解她体内的毒,但若是侯爷服用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