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秦挽妖一口咬住他的手臂,气得她眼睛猩红,恨不得把他的肉咬一块撕下来。
男人吃痛,看着她嘴角流淌出殷红的液体,血腥的气息刺激着男人的感官,使得男人眼底的眸光更加炽热、更加疯狂,也更加暴戾的蹂躏她。
“夜御呈,你王八蛋!!”
秦挽妖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张嘴吼了出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往外掉。
她不想哭的,可是一哭就忍不住了,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一颗接着一颗,源源不断的坠落。
“你流氓!你霸道!你不讲道理!呜!”
气死她了!真的气死她了,她的肺部简直要被气炸了,她鼓鼓囊囊像个气球,一戳就炸,一爆炸,就控制不住的一通乱骂。
“你混蛋!狗日的!王八犊子!!呜呜!”
秦挽妖觉得自己上下两辈子、都没有受过这种委屈,恨一个人、厌恶一个人,杀了便是,可一旦这人变成夜御呈,杀不得,伤不忍,所有的气只能自己憋着,她能忍,可忍到极点时,她是在控制不住的汪汪大哭。
“做错的人分明是你,为什么要赖我!”
“你蛮横不讲理,你颠倒是非混淆黑白,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眼泪和愤怒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哭的她梨花带雨,喘的她上气不接下气,身体一抽一抽的,哭的断断续续、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气的她一呼气,‘咕噜’一声,鼻涕泡泡冒了出来。
夜御呈:“……”
男人的动作停顿下来,凝眸看着女子哭的伤心的模样,那颗颗晶莹的泪水瞬间浇灭了他的火气,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
他……他在干什么?!
明明很愤怒,明明恨不得撕碎了她,可看见她的眼泪,他竟控制不住的心软。
他能够接受她的恨,哪怕是她打他、揍他、与他打的不可开交,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留情,可她的眼泪一旦淌了出来,就像一把刀刺进他的心口,剧烈的疼。
作为一个男人,他竟然让妻子流泪……
秦挽妖愤怒的吼,用手背擦掉眼泪,抹的鼻涕泡泡黏在脸颊上,又脏又乱,那般模样跟只大花猫似的,挥舞着锋利的爪子,狠狠的攻击他。
她把心里的委屈全部倒了出来。
她与叶谦清清白白,连手指都没有触碰过,可他呢?后院那么多女人,为了别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抛下她,他知道看见她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会愤怒,会生气,难道她看见他为了别的女人而冷落她,她的心里难道会好受吗?
两个人的付出是相对的,这是等同的道理,他怎么就不明白?!
这个霸道、蛮横、不讲理、乱来、胡来、可恶、流氓、糟糕透了的渣男!
渣男!
呸!
她哭的正凶正凶时,院外,几道脚步声也急促奔来。
楚然领着苏启歌快步奔入栖梧院,他看向苏启歌的眼神里写满了哀求,苏启歌示意让他放心,随后走向厢房,听到里面嘶吼狂躁的怒吼声,担心的拧起柳眉,推门走了进去。
“滚!”
一道冷冽的戾气迎面扑来,似寒冬腊月内的一束冷风,似夹藏着无形的利刃,汹涌扑来,伤人于无形之中,更是令苏启歌的步伐陡然一止、硬生生僵在原路。
秦挽妖乃是面对门口的方向,自然看见了进来的苏启歌,她的哭声止了一下,赶紧用手背擦掉眼泪。
“滚开!”
她用力的推开男人,拉起乱糟糟的衣服,拔腿跑了出去。
妈的!哭就算了,就要被别的女人看见,真特么丢脸!她和夜御呈吵架吵的好好的,这个苏启歌跑进来干什么,唯恐天下不乱吗!
她愤恼的冲撞着苏启歌的肩头、跑出栖梧院,苏启歌踉跄两步,扶着门框险险站稳身子,抬头看向那满目猩红、戾气难平的男人,抿了抿嘴角,眼中涌出两分凝重之色。
在过来的路上,虽然楚然已经与她说了王爷与王妃的情况,可看着这凌乱的‘战场’,她仍是止不住的心惊。
夜御呈冷淡的瞥了眼苏启歌,强行压下眸中戾气,理了理皱乱的墨袍,迅速恢复成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肃冷模样,踱步朝外走去。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苏启歌叫住了他:
“王爷,任何事不能只看表面。”
噌——男人步伐微顿。
这一刻,苏启歌知道,他听进去了。
她在王府待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王爷的性情吗?这些年来,她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王妃除外,当然,同为女人,她自然能够看得出来,王妃的心是在王爷身上的。
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并且没有及时解决,导致两个人锋芒相对。
他分明想要留住她,却用错了办法。
女人不是用来凶的,而是用来哄的,强势与霸道只会让事情变得更乱。
对于其他的事情而来,快准狠、雷厉风行,确实是这个男人应有的格调,但对于女人的问题,并不是一意孤行就能解决的,对付女人最好的‘武器’,还是要哄。
有什么问题不能双方坐下来,敞开心扉,好好的谈吗?有问题,便去解决问题,有矛盾,便把话说开了谈,明明那么相爱,又何必闭口不提、伤害对方呢?
苏启歌看着男人刀削般冷峻立体的侧脸,柔声劝说道:
“王爷,启歌能够看得出来,您与王妃心心相惜,您一直在责备王妃不守妇道,可若不是您让她失望了,她又怎会去接触别的男人?”
男人眸瞳微缩,这番话倒是犀利,字字句句直戳重点,没有一个字的废话。
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乎他。
他不禁想起,方才她哭着吼出来的话:
——“做错的人分明是你,为什么要赖我!”
他做了什么?他做错了什么?
男人垂下眸光,敛起眸底极沉的心思,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什么都没有说,沉着浑身的冷气直接踱步离开。
苏启歌知道,他听进去了,他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了。
几人离开,栖梧院内乱糟糟的,楚然看着这‘战场’,只觉得有一场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萧瑟之感。
活了二十多年,他还从未见过谁家的女子这般……暴力。
管家看着凌乱的厢房,看着那些东倒西歪的桌子、杂碎的古董花瓶、毁坏的书籍折子纸墨笔砚柜格烛台香盏……总而言之,没有一件完好的东西。
年迈的管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浑浊的老眼中涌出深深的心疼。
王爷和王妃打架,损坏了这么多东西,这得要损失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