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点滴流逝着。
帝都,有关于御王殿下的话题热度仍然居高不下,无数双目光明里暗里的盯着御王府,但御王府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属于戒严的状态,守卫的非常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飞出去。
外人以为,御王的情况很严重,所以才会这般森严,但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御王府内……
“忧哥哥,等等我!”
“忧哥哥……”
漂亮偌大的院阁间,女子拎着裙摆,努力的追着跑。
前方,男人快步疾跑的身影快的跟投胎一样,仿佛穿上了八双鞋子,跑的飞快,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他跑的越快,女子也追的越快,一追一逐,坚持不懈。
两个人绕着御王府跑八圈……
下人们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幕,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早已习以为常了,要是思菱郡主与十一殿下能够安静的坐下来说话,那可才是真正的见鬼了。
两个人跑跑追追。
夜御忧跑的双腿发软,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再这样跑下去,他会窒息的,思菱这丫头不晓得累吗?!
他瞅见了前边的‘栖梧院’,眼睛一亮,脚底抹油便飞快的冲了进去。
“九哥救命!
他一脑袋扎进栖梧院,冲进厢房,对准那张床便箭步冲了过去,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盖住自己,动作迅速的一气呵成。
藏好,躲好,别被发现了!
轩窗微开着,阳光斜斜洒洒的投射进来,桌案后,一抹矜贵的墨影慵懒的独座着,男人执着一只精致小巧的白玉瓷杯,轻晃着杯中清茶,两片嫩绿的茶叶飘浮在水面上,甚是漂亮。
空气安静,气氛静好,除了……床榻上那个把脑袋收了起来,但是拱起的屁股却露在外面的某人。
“忧哥哥……忧哥哥……”
院墙外,女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又从院墙外绕了过去,朝着更远的地方寻去。
被窝里,夜御忧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许思菱已经走远了,这才稍微放心的探了个脑袋出去,暗暗松了一口气。
呼……
他好不容易趁着九哥‘重伤’的功夫,三天两头的跑到御王府来关心九哥,顺带偷偷懒,没想到思菱这丫头也三天两头的追着他跑,他不但没清净,反而更加头疼了。
他扶着酸痛不止的太阳穴,步伐踉跄的走了过去,颤颤巍巍的伸出手:
“水……给我口水……”
刚才跑了那么久,他这双腿啊,简直不是自己的了,喉咙里也冒烟一样。
夜御呈寡淡的扫了他一眼,执起白玉雕花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夜御忧接过,大口咕咚往下灌,一口气灌了两三杯。
“嗨,累死我了。”
他用手背抹去嘴边的水渍,折身坐下,
“这都十多年了,还天天追着我跑,也不怕害臊,这简直太不像话了,九哥,你说对不对?”
男人执着茶杯,淡抿些许,声线亦是很淡:
“般配。”寡淡的两个字音囊括了他所有的回答与意见。
夜御忧和许思菱很般配,一个逍遥皇子,一个无忧郡主,又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十多年的相处下来,早已摸透了对方的性子,没有其他人会比他们之间更合适。
夜御忧简直吓的要当场跳起来。
般配?他?和她?!天呐,来个雷劈死他吧!他一直把那个丫头当成妹妹,从来没有别的想法,九哥可千万不要乱说。
作为一个皇子,他有更好更高的追求!
他‘啪’的一声放下茶杯,摆正脸色,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喜欢的女子,应当像九嫂那样!”
男人的手掌微顿。
夜御忧激动的站起身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字句豪迈的说道:
“御王妃这等豪迈、直爽、大方、女中豪杰,才是我心怡的对象,咳……九哥,我的意思不是我喜欢九嫂,而是我喜欢像九嫂这种类型的……”
性子火爆的像支燃烧中的朝天椒,谁得罪她?无论是谁,十倍奉还,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脑袋向前,风雨无阻。
他讲述着御王妃的优点,越说越激动,导致口水一直噼里啪啦的溅……
夜御呈饮着清茶,若无其事的淡抿着,与某个眉飞色舞的男人相比,他淡然的跟个无事人一般。
一刻钟后,夜御忧的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
男人扫了他一眼,淡声道:
“若真如此,这等女子,你降不住。”很平静的陈述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实,可若是细听的话,又像是藏着什么深意,令人揣测不透。
夜御忧没有细听,抓着头脑勺嘿嘿的笑了一声,觉得九哥一定是吃醋了。
他这样说,只有拿九嫂来作比较,又不是说他喜欢的人是九嫂,真是的,九哥真是太小气了!
然,两人都没有发现,墙角外边,一颗小脑袋毫无缝隙的贴着墙面,把里面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许思菱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小声嘀咕着:
“秦挽妖?……”
……
帝都热闹,酒楼生意很好。
应锦酒楼。
大厅内人满为患,伙计们忙活着生意,热闹的很,苏迟接待着客人,在柜台后拨着算盘、记着账,大家分工合作,有规有矩,相对来说,后面的宅院则显得较为安静。
台阶上,一抹削瘦的白影坐在那里,少年环着手臂抱着自己的双腿,下巴搭在膝盖上,干净的眼睛一直看着墙头的方向,漂亮的眸瞳内有隐隐的期待之色。
可期待久了,盼不到心之所想的东西,再深再浓的期待,也会逐渐的淡化……转化为黯淡与失望。
这是第十一天。
说好的每天都来看他,可她给出承诺的第二天便消失了,和上次一样,消失的没有影踪。
明明应该生气的,但他却一直期盼着她,他希望下一刻,就在下一秒,她能像往常一样从墙上突然出现。
苏迟走进来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少年那拧着眉宇,沉寂的闷闷不乐的模样,知晓他又在惦念着小姐了,于是走了过去,出声宽慰道:
“小姐那么疼你,定不会有意欺瞒你,她最近应该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