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杨安歌一愣,抬手拎着衣襟闻了闻,眉头皱了起来。
“咦?你今天怎么……”夏悦娘打量他一圈,目光忽然的落在了他的胸口,疑惑的眨了眨眼,手便伸了出去,“你瘦了?”
平时婀娜的身段,今天看起来怎么感觉平了许多?
“呃……”杨安歌一惊,迅速的挡住了夏悦娘的手,后退了几步,“我去洗澡。”说罢,快步回屋。
方才他从前面翻墙进来,便听到她在后面和人说话,都没来得及细致换装,没想到竟让她看出来了,这要是真让她摸到他胸口的“料”没了,他就曝露了!
“这么晚还洗澡。”夏悦娘纳闷的看着脚步有些仓惶的杨安歌,撇了撇嘴,在后面叮嘱了一句,“记得,来大姨妈的时候一定不能用凉水哦,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杨安歌在屋里应道,心里对“大姨妈”这个说法更加的疑惑。
他家大姨母明明不在,她为什么屡屡提?
难道她说的,和他理解的不一样?
“这两天你别起早了,好好歇着,我也洗澡睡觉去了。”夏悦娘抬头望了望天色,转身向小作坊走去。
晚上耽搁得太晚,倒是让喜婶受累了。
喜婶正在小作坊里收拾,一边的陶缸里已经泡上了明天要用的黄豆,一应器具也被她清洗得干干净净,放置在各自的位置上,一目了然。
夏悦娘谢了又谢,将喜婶送出了门,看着喜婶进了对面的院子,这才拴紧了门,自去洗漱休息。
凌晨,天将亮,夏悦娘便如往常那样准时醒来。
一打开门,便听到杨安歌那边房门轻响,他也刚好走了出来。
“不是不舒服么?别起来了,去歇着吧。”夏悦娘担心他的身体,忙劝道。
“不用。”杨安歌摇头,他哪里不舒服了,只不过是喜婶给他打掩护寻的借口罢了。
“别逞强。”夏悦娘还是不放心。
她也是女人,哪会不懂大姨妈来时的痛苦,而且,这还是个没有卫生巾的古代。
“真没事。”杨安歌关上了门,冲着她挥了挥手,先往小作坊那边走。
夏悦娘见劝不下,只好由着他,不过,但凡用到凉水或是重体力的活,她都抢了下来,只让杨安歌在一边做些轻省的事儿协助她。
杨安歌见她关心,心里暖暖的,也不和她多辩。
“安歌。”夏悦娘边做事,边搭话,“等晚上歇了,陪我练练呗。”
“嗯?”杨安歌惊讶。
他留在这儿的初衷,本是因为她的神秘功夫,可现在,他压根把这件事给抛开了,没想到,她居然主动的提出来了,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想到这儿,他不由在心里细细过滤这几次和她交手时的细节。
可是想来想去,他作为“杨大小姐”时,也就和她过了几招,和之前是杨安时并没有关点儿雷同,细细想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之处。
“这两天,事儿特别多,我也没好好的练,时日久了,手脚难免生疏。”他正想着,夏悦娘已经叹了口气开口了,“昨晚,有三个人在后门转来转去,都是高手,偏偏我又不知之前我阿娘去世前出了什么事,我担心……他们就是王老爷口中说的那几个奔着我弟弟来的人。”
“你怕护不住小腾?”杨安歌恍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她是担心这个。
“嗯。”夏悦娘郑重的点头,目光带着恳求,“你能陪我练么?”
切磋,其实说白了,也是在摸对方的功夫路数。
这也是她看出杨安之前的企图突然收手的原因。
“当然可以。”杨安歌笑了起来,心情极好。
他求之不得,而她能提出来,显然也是真心的接纳了他,虽然她接纳的是女装的他。
“晚上哦。”夏悦娘欢喜的笑了起来,专注做事。
很快,今天一天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
喜婶和小期也准时过来,照顾小奶娃、准备早饭、出发送货,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夏悦娘赶着杨安歌回去休息,便开了铺门,摆放好东西后,趁着空闲坐在桌边吃早饭。
“悦娘。”韶江已经换下了那身捕快制衣,穿着灰色的布衫,神采飞扬的出现,站在窗边,将陶罐和一个纸包递了进来,“给。”
“这是什么?”夏悦娘一愣,起身走了过去,疑惑的看着那纸包。
“我奶奶晒的干菜,让我带一些给你。”韶江微黑的脸上出现可疑的一抹红,瞥了她一眼,转身看了看外面的桌椅,说道,“有抹布么?我帮你。”
“你不是值夜么?回去休息吧。”夏悦娘忙劝道,“这个我家也有的。”
“没事,帮你招呼完回去睡不晚。”韶江却自顾自的进来,翻找了抹布出去,细细的擦起了桌子,一边冲她笑道,“那是我奶奶亲手做的,是她的心意,你要还,得还她去,要不然,我得被她唠叨死。”
“……”夏悦娘顿时哑然,打开布包看了看。
她懂怎么制造干菜,新鲜的菜清洗干净后,用热水焯过,再放着晾晒,等凉了以后,再拿刀切碎了放着晒,天气好了,晒个干透才算成。
像她之前做的那些,晒到今天也只是八成干。
而纸包里装着的干菜,细细碎碎的,比她晒得还要好。
眼前似乎浮现了一个半瞎的老人摸摸索索的做这些事,她心里再次一软,略一思索,她收起了东西,连同陶罐一起送回了后院。
“喜婶,一会儿小期回来,让他帮我去割些五花肉回来,我做个菜送人。”
“好嘞。”喜婶接了东西,也没多问,点头应下。
“这个干菜先拿水泡泡,一会儿有用。”夏悦娘又叮嘱了几句,说了几样食材,才回到前面铺子里。
这时,已经有几个客人上门来了,正拿韶江在说笑,看到她出来,个个笑得暧昧。
“几位要什么?”夏悦娘瞧了他们一眼,直接选择了无视。
“阿江,你不请客么?”那几人却笑了起来,看向了韶江。
“一餐早点而已,请便请,几位叔吃点儿什么?”韶江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