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要小心些,别让人闯了空门。”杨柒巧留下一句话,带着东西匆匆驱着马车走了。
夏悦娘坐在铺子里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生意,便关了铺子回后院,准备送货去普照寺。
“我陪你一起去吧。”杨安歌从屋里出来,看到夏悦娘正在整理扁担,缓步走了过来。
“你还是在家里吧,普照寺离这里有段路,而且我今天准备在那里摆个摊,可能要一天。”
人家可是进出都坐马车的主,跟着她去摆摊岂不是委屈了人家。
“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路,我可以的。”杨安歌忙说道。
他跟着一起去,还能帮她一起挑一段路的担子,要不然以她带伤的肩膀,怎么能熬到普照寺。
“你不怕遇到你家的人吗?”夏悦娘挑眉问。
“这……”杨安歌无言以对。
话是他自己说出去的,总不能现在告诉她说,他已经安排了一切吧。
“再说啦,我一向独来独往,方才阿江问的时候,我借口说你是我表姐,可是我阿娘住这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什么亲人往来,将军府大小姐刚离家,我家就多了一个表姐,怕是会让有心人注意,你若不想现在被抓回家,还是小心为上吧。”
夏悦娘也是真心为杨安歌好。
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若非自愿,就这么回去被迫嫁给不喜欢的人,一辈子就毁了。
毕竟这儿不是她那个世界,女人离婚后一样活的精彩。
“好吧,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杨安歌听到她这一番话,顿时笑了起来,“你昨天说的杂物间在哪边?我今天在家无事,慢慢收拾。”
夏悦娘怀疑的望了他白净的手一眼,指了指自己房间右侧的杂物间:“里面的东西上次收拾过,你把它搬出来放到那边房间里边就行了,搬不动的话就放着,我很快回来。”
“没事,我自己看着办。”杨安歌笑着点头,目光再一次在她肩头上转了转。
夏悦娘这才放心,绑好了扁担,又给杨安歌预备了中午的饭,才收拾了小奶娃的羊奶、干净的尿布,连同那小摇床一起,把小奶娃一起送到了刘婆子那边。
虽然杨安歌留在家里,但是她压根就没指望过一个大小姐会懂得怎么带娃。
“阿婆,又要麻烦您了。”
“看你,说什么傻话,我也是真心疼惜这娃。”刘婆子抱着小奶娃亲了亲,毫不掩饰的欢喜,“你去吧,这儿有我呢,自己小心些,早去早回。”
说罢,把小奶娃放了回去,一把捧起了小摇床进了铺子。
夏悦娘跟在后面送上羊奶,这才回了自己这边,又和杨安歌叮嘱了几句,挑着担子出去。
今天是十五,来普照寺里礼佛的人明显比平时多。
只是,夏悦娘今早起晚了,送完了豆腐出来,已经有不少人拜完了佛,带着供品下山回家。
夏悦娘找了较远的位置,付了两文钱,开始摆摊,除了豆腐,她还准备了豆干。她也知道,想要正式推出去,试吃必不可免。
当然,试吃不买的人,一样必不可免。
所以,她提前将一块豆干切成了四份,豆腐也是一厘米见方大小,然后裁了荷叶,将这些一份一份的垫好摆着,至于豆花,她也用荷叶折成小小的漏斗,要是有人想试,就可以一勺一勺的调。
做好这些,她不经意的抬头,意外的看到,不远处的石头后面,有两个混混模样的少年藏在那儿探头探尾。
夏悦娘猛的想起了杨柒巧的话,不由多盯了那边几眼。
两个少年显然也注意到了她,马上缩了回去。
夏悦娘眯了眯眼,收回了目光。
她倒要看看,那些人想做什么。
“咦?这儿也有卖豆腐的,瞧着还不错呢。”这时,四个妇人走了过来。
“新鲜的豆腐,几位婶儿要尝尝么?”夏悦娘闻言,忙笑着招呼,“可以试吃哦。”
“买豆腐还试吃,这可是头一回听说。”几个妇人同时笑了起来,“那就尝尝。”
“请。”夏悦娘大方的递上。
“嗯,这个真不错,又滑又嫩,一点儿豆腥味都没有。”没一会儿,便赢得了一片赞叹声。
夏悦娘笑笑,又递上豆干:“还有这个,几位婶儿尝尝。”
她用的点卤水可是她奶奶百试不爽的配方。
“这是什么?”几人感兴趣的接了过去。
“香干。”夏悦娘忙推销道,“这种也是豆腐的一种,不过,这个可以炒,加芹菜,或是加肉,都可以,很香的。”
“确实挺香的。”
“这个怎么卖?”
“豆腐五文钱一方,这个香干嘛,一文两片。”夏悦娘也不提价,如实回答。
“挺好,给我一方豆腐,二十片豆干。”
“我也是。”
四个妇人很好说话,尝过之后,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买了一份。
夏悦娘看着手里的钱,高兴的收了起来。
四个人,一个十几文,这一进账就有几十文了。
没有了豆腐铺顶上的污水,这生意还是能做的。
有了个好开头,接下来陆陆续续的有不少的人过来买豆腐,尤其是中午的时候,试吃的豆干被抢了个光,其他东西也所剩无几,就连那几个当作午餐的豆渣饼也被人买了去。
夏悦娘喝了几碗无人问津的豆花,带着鼓起来的钱袋子,满心欢喜的回家。
酒香不怕巷子深,她的香干不用天天来,以后初一、十五在这儿摆个摊就好了,识货的人迟早会找上门来的,到时候,她的豆腐铺就能重振起来。
一时高兴,夏悦娘完全把那两个混混样的少年给抛到了九霄云外,连他们跟在后面尾随到回城,她都没有发现。
“我回来了。”
进了铺门,夏悦娘直接回到后院,一边高兴的喊了一声,一抬头,只见杨安歌坐在院子里,手里也不知道哪里找出来的小锤子,正对着一块木板敲敲打打。
而杂物间的门大开着,里面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屋里空空的,收拾的干干净净。
“安歌,你在做什么呢?”
夏悦娘不由惊奇的瞪大了眼睛。
杨安歌不应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么?
怎么还会做家务?